出处:《外交家》The Diplom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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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25日

翻译:太史齐

 两年前,一名6岁女童从一包圣诞卡片中发现了一条求助信息。今天,新近获释的外籍囚犯们详细介绍了中共对他们的指控,包括狱方在丑闻败露后的掩盖行径。 

彼得.汉弗雷(Peter Humphrey)报道  


插图:凯瑟琳.蒲茨(Catherine Putz)

莫吉廖夫(Mogilev)是中世纪时期立陶宛公国的一座古城,现在是白俄罗斯的一部分,靠近白俄罗斯与俄罗斯的边界,静静地伫立在第聂伯河(Dnieper)岸边,原本与中共的监狱强制劳动毫无瓜葛。但迪马.西亚卡茨基(Dima Siakatsky)从中国上海的青浦监狱获释回国后就住在这里,他在青浦监狱目睹了外籍囚犯被胁迫劳动、为外国和中国品牌的商品进行包装。

中国监狱里的外籍囚犯来自地球的各个角落。西亚卡茨基回国几个月后,他莫吉廖夫的家中通过视频接受了我的采访。采访中,他拿出一把为特斯购(Tesco)连锁超市制作的圣诞卡片,对着镜头舞动。他说:“这就是青浦监狱的囚犯在包装这些卡片的证据”,“我保留了一些卡片,并设法把它们捎带出来作为证据。”

采访中,西亚卡茨基讲述了2019年圣诞节当天,他在监狱里与另一个囚犯发生争斗、将一盘热食泼在对方头上,他得意地欢呼起来。狱警冲过来制止,并认定是西亚卡茨基挑起了这场争斗,把他拖走,他被单独监禁了80天。

西亚卡茨基殴打的是一个当时正在协助青浦监狱掩盖强制劳动丑闻的囚犯。只因一个英国小女孩不经意间发现了青浦监狱的囚犯们在一张特斯购圣诞卡片上涂鸦的信息,这个丑闻才败露出来。

2019年,6岁的伦敦女学童佛罗伦丝.韦荻康姆(Florence Widdicombe)发现了一条绝望中的囚犯们从中国上海发出的信息,囚们被强制将一箱箱圣诞慈善卡片打包,发往英国的多家超市。

她的发现成了全世界的头条新闻。我本人为《星期日泰晤士报》写了一篇报道,随后又写了一篇关于囚犯们为贵格(Quaker)牌麦片进行包装的报道。

当时中共媒体和北京外交部立马予以否认,中共CGTN(中共全球电视网)的一个30分钟节目对我开展恶意的人身攻击,企图诋毁我的人格。

在《星期日泰晤士报》2019年12月22日发表了我的报道后至今的两年时间里,我逐渐拼接出中共监狱系统对其丑闻败露的反应。过去一年,几名涉及曝光和见证这一丑闻的外籍囚犯从青浦监狱获释,他们描述了中共当局在得知佛罗伦丝的发现之后的恐慌嘴脸。

丑闻曝光后,中共当局和狱方诱劝两个没有卷入丑闻泄露事件的新收监的外籍囚犯面对前来采访的中共官方电视台否认整个丑闻。这样一来,外籍囚犯所在的“第八监区”情绪沸腾了。

西亚卡茨基说:“狱警安排电视台工作人员拍摄堆满美食的桌子,企图营造囚犯们待遇很好的假象。 ”西亚卡茨基是一名家具商。

西亚卡茨基是从事强制包装卡片劳动的囚犯之一,他藏匿了几张卡片作为证据,并在去年夏天获释时将卡片捎带出来。他服刑40个月,罪名是涉嫌携带假信用卡。在视频采访中,他面向镜头展示了这些卡片。他展示的卡片与两年前佛罗伦丝的父亲本(Ben)交给我的特斯购卡片完全一样。


迪马.西亚卡茨基手持从青浦监狱带出来的特斯购圣诞卡片。图片为迪马.西亚卡茨基的一个主叫视频通话截图。

他说,青浦监狱的监狱长李强(音)上了电视镜头,否认监狱与圣诞卡片有任何牵连。

西亚卡茨基断然说:“这是一个赤裸裸的谎言。”圣诞卡片正是在第八监区的一个房间里由囚犯们手工包装的,这个房间也是囚犯们吃饭和消磨时间的地方。在这个房间里,有一个个摊位,每个摊位都附有在该摊位劳动的囚犯的姓名、该囚犯包装的卡片数量及完成的其他产品的数量等信息。

“(那天收工后,)狱警和受狱警指令的囚犯门就开始快速清理第八监区囚犯们被强制劳动的所有证据。到了晚间,我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进行清理。”

西亚卡茨基说,驻监狱的检察官们来审讯两名真正犯有严重罪行的外籍囚犯,诱劝他们接受电视台来人的采访。“我告诉检察官们我也想参加有关圣诞卡片的作证,而且我有证据,我手上有卡片。检察官们却回答我说他们不需要我的证言和证据,”,西亚卡茨基补充道。

“晚饭时,记者们和监狱管理局的大官们来到第八监区。布置了很多狱警,首先就要阻止我看到马上就要上演的闹剧。狱警们非常清楚我可能会介入此事。我只能通过窗户看到记者们。我看到其他狱警门望着桌子上作秀用的晚餐,点着头,得意地咧嘴呲笑,”西亚卡茨基说。

“我走到狱警面前,拿出一些卡片,举手说圣诞卡片就是在这里制作的,我要作证。魏队长和赵队长(译者注:“队长”是囚犯对无职务的低级狱警的客套性称呼)立马抢过卡片,把我推出房间。我仍然说监狱长在电视上撒谎,”西亚卡茨基继续说。

“第二天,我在中国的一个电视频道上看到了他们前一天拍摄的报道。一个囚犯,是个意大利籍的恋童癖,胡说在青浦监狱(狱警们)对囚犯的态度很好,伙食也很好。这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从电视上看到那个因性犯罪而被判刑入狱的意大利囚犯明摆着是为了讨好狱警而否认监狱里存在强制劳动,西亚卡茨基非常愤怒。“所以晚餐时,我举起餐盘,把盘中还冒着热气的食物泼在他的头上。那天正好是魏队长值班。他给我戴上手铐,对我实施暴力强制,并把我关进禁闭室,在那里我被单独囚禁了80天。”这是青浦监狱的外籍囚犯有史以来被关禁闭最长的时间。

“关于卡片不是在青浦监狱里制作的说法,以及用囚犯们根本吃不上的美食在电视上作秀,在我看来极其虚伪,”西亚卡茨基说。

2019年圣诞卡片事件的败露

维权人士和批评人士长期以来一直抨击中共的监狱胁迫囚犯从事生产各式各样外国和本国产品的 “奴隶劳动”。我本人(译者注:指本报道作者汉弗雷)2014-2015年被关押在青浦监狱期间,亲眼目睹了囚犯们被胁迫从事包装外国品牌商品的劳动,我被中共任意监禁的经历已被广泛报道。弗洛伦丝.韦荻康姆的意外发现令人震惊,成为一个确凿无误的证据,即中共早已采用了这种套路来规避国际社会对其制造和包装供应链进行审查。

“我们是中国上海青浦监狱的外籍囚犯,”韦荻康姆一家购买的一张圣诞卡片内侧上用大写字母写着这样的信息。“违背我们的意愿,强迫我们劳动。请帮助我们并转告人权组织。”该信息还恳请读到卡片的人按卡片上所写网址链接与我本人(译者注:即本报道作者汉弗雷)联系。


2019年12月,佛罗伦丝.韦荻康姆在她一家所购买的一张圣诞卡片内侧发现的信息。照片由本.韦狄康姆(Ben Widdicombe)拍摄。

特斯购终止了与承揽这些卡片的工厂的交易,并坚称“我们不允许在我们的供应链中使用监狱劳工。” 在关押了300多名外籍囚犯的青浦监狱第八监区,狱警门惊慌失措了。

另一名青浦监狱的前囚犯罗密欧.帕帕瓦(Romeo Papava)回忆说,“当时青浦监狱一片混乱,监狱官员们都吓得瑟瑟发抖。”帕帕瓦去年从青浦监狱获释后,他在位于格鲁吉亚第比利斯(Tbilisi)的家中通过视频接受了我的采访。

帕帕瓦说,第八监区负责监狱劳动的狱警赵敏峰(音)队长因对卡片信息泄露事件负有责任而被降级;魏巍(音)队长主导了一次调查,试图查出卡片信息作者的身份,但未成功;囚犯们说魏巍曾虐待并殴打囚犯,我本人(译者注:指本报道作者汉弗雷)被关押在青浦监狱期间他也折磨过我;就是这样一个家伙,却因他对囚犯们心狠手辣而获得奖赏,他现在已被提升为主管第八监区的监区长。

青浦监狱对囚犯们封锁了两天电视新闻节目,然而,圣诞卡片上的秘密信息以及中共当局对真相矢口否认的事实仍然迅速传遍了整个监区。

剖析中共当局掩盖真相的行径

2019年的这一丑闻触发了中共宣传机器对监狱强制劳动之赤裸裸的事实进行掩盖和否认的狂潮。“这是一个想象出来的故事,与我们改造罪犯的努力完全相左,”监狱长李强这样告诉共产党控制的中国中央电视(CCTV)。

李强说,“罪犯们完全是自愿工作,”“参加劳动的罪犯们都收到了合理的报酬”。他指的是一个月的全职工作却只收到最多120元人民币(不到20美元)的微薄报酬。

官方的新华电视的一则报道将这一事件称为“假新闻”,并说它已被 “青浦监狱的外籍囚犯所否认。” 新华电视报道称,“一名意大利籍和一名布隆迪籍囚犯都说他们没有被强制从事任何劳动。”圣诞卡片工厂的老板说这个事件是 “捏造的”,他甚至不知道青浦监狱的具体联系方式。

另一则由上海联合传媒集团的一个终端发布的报道秀出了外籍囚犯表演戏剧、上视频课程、下棋、写作和制作手工艺品的场面。该报道特意展示那两个意大利籍囚犯和布隆迪籍囚犯正装模作样地练习中国书法。考虑到到这二人在中国呆的时间很短,也不懂中文,这简直堪称神奇。意大利囚犯甚至声称他正在学习萨克斯管。但其他获释的外籍囚犯都说,这样的活动很少见,并且只提供给少数与警方或狱方暗中合作因而享受特别待遇的囚犯。

中共的中央电视台还播放了中共外交部战狼发言人耿爽否认这个事件的一个片段,耿爽狡称我在报道中 “捏造了一场闹剧”。耿爽甚至诡诈地彻底否认在中共的监狱系统中存在劳动,尽管中共自己白纸黑字把对囚犯实行强制劳动写进了它的监狱法。

在监狱内部看到的中共掩盖强制劳动的行径

帕帕瓦说:“圣诞节那天,中共指派官方电视台到青浦监狱对强制劳动进行掩饰性‘采访’,企图展示我们在里面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帕帕瓦是一名进出口商,被指控犯盗窃罪而服刑四年半。“两个囚犯-一个意大利强奸犯和一个布隆迪偷车贼-被安排在摄像机前撒谎。他俩一字不差地背诵了中共事先教给他们的谎言。”

帕帕瓦说,这两个家伙被奖赏了“优异表现分”,并因而被给予一些狱内特殊待遇。


在上图这个由中共报纸报道的视频截图中,那两个意大利籍和布隆迪籍的囚犯一同练习中国书法。截图配文写道:“我们也能学习中国历史、中国古诗和中文”。而其他外籍囚犯却说,中共官媒镜头中关于青浦监狱的这些所谓采访和活动都是精心排演的。

被释放的外籍囚犯们,包括圣诞卡片信息的作者之一,告诉我狱警们始终未能成功查出佛罗伦丝所发现的卡片信息的作者。我最初发表在《星期日泰晤士报》上的那篇文章隐匿了他们的身份。一位卡片信息的作者仍在青浦监狱,为了保护他,我略去了他的身份。

在这起特斯购事件发生后,“我们所有的劳动都停止了,因为狱方不再给我们提供劳动的原材料了,”西亚卡茨基说。后来,囚犯们被强迫签署一份表示他们愿意参加监狱劳动的“自愿同意”的表格。签署这些表格成为中共监狱威逼利诱并使囚犯们获得减刑分数的老套路。

“如果你想早点离开监狱……你就必须、一定要劳动,”西亚卡茨基说。打那以后,无论是外籍监区还是中国监区的囚犯都被禁止把笔带进劳动场所,“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写下片言只语并将其藏在一大堆产品中”,西亚卡茨基说。当中国籍囚犯恢复了商业产品的生产后,外籍囚犯有一段时间被限制于只生产似乎是面向中国国内市场的产品。

最近获释的外籍囚犯们说,他们去年为中国街头时尚品牌“热风(Hotwind)加工服装;其他外籍囚犯则加工狱警制服以及为没有显示品牌名称的电脑键盘上安装字母。一位绰号“星期四”的尼日利亚人去年7月从青浦监狱获释,他说,在他回家时,监狱里生产商业产品的强制劳动仍在继续。

“圣诞卡片信息事件发生后的那个圣诞节我就在青浦监狱。中共否认我们在青浦监狱里生产特斯购圣诞卡片。当那两个囚犯向中共官媒撒谎时,我们都非常气愤。中共企图粉饰它们自己在全世界的形象,”“星期四”这样说,他现在是尼日利亚“三角洲公司”的房地产经纪人。“狱方中止了我们几个月的强制劳动,然后又开始了。在我被释放时,他们仍在这么干。”

强制监狱劳动:常态,而非特例

强制劳动实际上是整个中共监狱系统的常态。2013-2014年我庭审之前被关在上海看守所时,他们刚刚废除了那里的制造业产品的强制劳动,停止了出口圣诞灯的生产。尽管如此,我还是亲眼见证了青浦监狱的强制劳动。我看到数千中国囚犯每天以军队行列行进,穿过监狱场院,前往监狱的生产车间,在车间里加工包括阿迪达斯和耐克在内的著名服装品牌和电子零部件。

在青浦监狱第八监区,我亲眼目睹了囚犯们被强制为瑞典“男女装”(H&M)、荷兰“西雅”服装(C&A)和美国3M品牌(译者注:Minnesota Mining and Manufacturing Corporation,明尼苏达采矿业和制造则公司)生产包装材料,我在2018年曾撰文予以曝光。所有这些外国公司都否认知悉这种情况,我倾向于相信他们,尤其是“男女装”曾是我自己以前的咨询客户。

如今,已获释的外籍囚犯们告诉我,如果你拒绝从事这种强制劳动,你将不会获得减刑和提前释放的机会,而且你将失去其他待遇,如狱内购物和打亲情电话。因此,大多数外籍囚犯都尽管不情愿却仍不得不去干这些活计,尤其是,任何拒绝从事强制劳动的囚犯都会成为被惩罚的对象。

同样众所周知的是,在过去几年里,作为中共在该地区种族灭绝政策的一项内容,新疆被关押的维吾尔人也被强迫在棉花地里和纺织厂里从事劳动。这种做法并非只针对维吾尔人。强制劳动在中共的整个监狱系统中普遍存在,并且也存在于中共其他所有的监禁机构中,这些监禁机构关押了数百万名囚犯。

正如特斯购事件一样,“信息瓶”策略不时被囚犯们用来寻求国际帮助,但是它有很高的风险。多年前,在一个叫马三家(译者注:位于辽宁省沈阳市于洪区马三家镇及平罗街道)的劳改营中,一名中国囚犯在万圣节装饰品中夹带出一封信,最后出现在美国西雅图的一家沃尔玛商店中,轰动一时。获释后,他移居到印度尼西亚,在那里被杀害。有些人怀疑他是因揭发中共监狱的黑幕而被中共特工谋杀的。

中共的每个监狱都依靠与外部签下商业性的制造业产品合同来获得收入、补充经费,狱警们也会因给监狱带来生意以及完成狱方下达的财务指标而获得奖金。我本人在青浦监狱第八监区坐牢时,该监区的一个资深狱警捞到一个到斐济岛豪华度假游的奖赏。强制劳动深深植根于中共的监狱系统中。中共的监狱网络就是一个巨型企业和行业。

圣诞卡片事件:今日回顾

佛罗伦丝.韦荻康姆至今仍然记得,当她从父母购自当地特斯购分店的那个礼品盒里抽出一张圣诞卡片、却发现有人“已经在里面写了字”时的那种困惑和恼火。

两年后,随着英国放宽对COVID-19疫情的管控,我在圣诞节前造访了韦荻康姆一家位于伦敦南部的家,与他们一家共进三明治午餐,第一次见到了弗洛伦斯。我问她对她自己2019年走红媒体有何感受。

“我真的不明白这事怎么这么重要,”她莞尔一笑地回答我。“我的老师们都知道这件事。我的一位老师说我干的很棒。”

她的父亲本(Ben)是一名专门研究犯罪学的公务员,他当时一下子就意识到女儿的发现是多么重要。她的发现所产生的影响至今仍震撼着青浦监狱。

就在这篇报道定稿之际,我又收到另一位外籍囚犯从青浦监狱秘密带出来的手写材料,题目叫“黑幕”,是一封抗议信,涉及的问题很广,包括强制劳动和圣诞卡片事件。

材料的作者控诉道,“不仅存在强制劳动,而且强制劳动的表现还与囚犯的狱内购物待遇级别挂钩,最重要的是还与囚犯的减刑和刑罚变更挂钩。”(译者注:减刑是指同一种刑罚的刑期被减少,变更是从一种较重的刑罚变为另一种较轻的刑罚,如死缓变更为无期徒刑、无期徒刑变更为有期徒刑,或者由监内执行变为保外就医等监外执行)“简言之,这意味着如果你不接受强制劳动,你的刑罚就不可能减少和变更。

他描述了那个圣诞节青浦监狱里的情景,并证实了西亚卡茨基在抗议狱方掩盖真相行径中的主角作用。他还大度地为监狱长李强开脱,说:“不要责怪李强,他不过是中国共产党在生产线上用模具塑造出来的成千上万木偶官员之一。”

在抗议信的结尾,他呼吁:”我们希望大赦国际、人权观察、国际人权法律保护(Interights)、联合国人权高专公署(又译为“高专办”)这些国际人权组织对中共当局采取更加强硬的行动。”

在我2019年的第一篇报道中,我追踪并采访了五大洲的十几位当年从青浦监狱释放的囚犯,并将他们的陈述与仍在青浦监狱服刑的囚犯寄给我的信件中的隐含信息互相参照。为了写作现在这篇报道,我采访了2020年和2021年从青浦监狱获释的外籍囚犯。在这篇报道中,我并没有全部列出他们的名字。我预计在2022年将会有更多外籍囚犯从青浦监狱获释,他们的名单也会进一步更新。

作者简介:

特邀作者(guest author) 彼得.汉弗雷(Peter Humphrey)

彼得.汉弗雷是有46年职业生涯的中国问题专家。他是哈佛大学费正清研究中心的外聘研究员(external research associate)。他曾担任驻外记者达20年,后又在中国为西方公司担任反欺诈尽职调查顾问达15年,其中包括10年经营自己的公司“问懂中国”(ChinaWhys)。他和他在中国出生的美国籍妻子在上海被监禁两年,对他们夫妻的指控被公认是冤假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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