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明磊凌虛於寒山子的寒巖洞口,一邊排雲御風,一邊兼顧嬉皮士的境界。

【編者按】日前剛推出翟明磊領銜的《上海組詩四十七首》,按說應該沉澱一會兒,不必這麼緊接著又猴急給翟明磊版面來突出其個人形象,何況小義手上還積了不少舊雨新知的稿件等著發呢。奈何時勢要造英雄,翟明磊想躲也躲不掉了。事緣這快慢行柔的《上海組詩四十七首》甫一推出,翟明磊那幾行——

解封了/人們蜂擁而出/她也款款走來/恥毛在中飄揚/乳暈棕色/四十歲女子婀娜的身材/甚至走了幾腳模特步/無邪的笑容/多麼可貴/她已活在了一個大自在的世界/不顧男人們用眼光舔她的全身/一個解封的鐵鍊女/城市象吐出一顆落牙/吐出了她/光滑而玉潤

——便在一個作家圈子裡激起了不大不小的一朵浪花。「哇哇哇 ,不得了 !怎麼『恥毛』都上來啦 ?而且還『在風中飄揚』?也不是說它完全不能入詩 ,而是不雅 ,實在不雅 ,而且沒必要 。」

俗話說「仁者見仁」,又曰「淫者見淫」,果然就有男人用眼光舔她,就像小義看到的是一個瘋了的女子走出封閉,走向大自在世界時的暢快。要說明的是,這女子還不是詩人意淫出來的,而是上海疫情解封時出現過的真實一幕,她「面對四堵牆太久,瘋了」而已。當有男人矚目於「恥毛在風中飄揚」時,小義正共情於一個「解封的鐵鍊女」。正如另有一首詩裡出現過的一名疫情中跑出來、在「大白」們面前邊脫邊翩然起舞的紅衣女子,這些社會觀察的入詩,也是小義在【編者按】裡介紹的「這些詩是公民詩,新聞詩」的來歷。

但小義手握翟明磊給的「魔鬼現實主義」的照妖鏡,本來也不想分辯。然,見淫者就一不做二不休,以胡同串子的腔調,背誦起他號稱在北京胡同裡聽來、比「十八摸」還不堪入目的低俗段子來了,以此來跟翟明磊的上述公民詩、新聞詩相提並論。這首先驚動了老一輩詩人蔡楚,顫悠悠站出來,卻一時不知從何談起,相當退讓地主張「雅俗共賞」得了。

民國之鏡。(翟明磊作品)

見對方不依不饒,蔡楚老先生又學究氣地上溯到了他的鄉人李劫人於民國時期辦的期刊《鄉土拾志》,呼籲「把審美態度回歸民國」、「回歸常識」,卻仍擋不住見淫者發出了一句其意不明、如被踩了尾巴般的擬聲字眼「呲——嗷!」,這下終於靠語出驚人,足以壓服口聲,令文明人再無言以對。小義這時憤然記起,翟明磊有個《答<變雅>十八問》,不妨拿出來回應「十八摸」的挑釁,順便趁這個機會,把他寫公民詩的理念、《上海組詩》形成的過程完整地介紹一下。

《變雅》者,是一本優秀的中國民間詩刊,由宋琳、陳家坪、鐘鳴、蒙晦、劉振周擔任輪值主編。「十八問」則是《變雅》對活躍的著名民間詩人進行的一個系列訪談模式。話說翟明磊最近九年一直在做文化工作(漢聲出版社),業餘還繼續做公民教育與社會工作,寫詩本是為了良心安寧。無奈做什麼都一不小心做出個名堂,這不,寫詩又鬧出不小的動靜。

哦對了,還應該給見淫者解一下今天【議想天開】《壞孩子把小鳥抓在手中》這個標題的隱喻——請到翟明磊《答變雅十八問》的結尾處,看看你自己是不是那個壞孩子,或壞孩子抓在手中的鳥。

——言小義

翟明磊給大家講堂號的來歷,之餘寫個扇面。

 

答《变雅》十八问——翟明磊

诗是什么?

——一百个诗人有一百个诗的定义,因为诗是个人的宗教,一百个诗人有一百个上帝。

你知道为什么诗人讨论什么是诗老是吵架的原因了吧!

有人说,诗是顿悟,是一次地震,我说诗还是一次事故。

我问好友导演托尼,什么是好电影?他说,你看完后整个人都不完整了。好诗也是如此,它让你破碎了,你的系统,自圆其说,舒适感完蛋了,这个意义上诗是炸药,TNT

诗有当量,有能量,诗人有内核。吴清源下一盘棋,会瘦了二十斤。写诗也应如此。

乌克兰一座广场正中,安放着诗人茹科夫斯基的一尊小座上镌着一条题词:“诗是大地上神圣的希望之神”。

诗的无用之用正在于此。

我写过《诗的自画像》三首,来阐述诗是什么,这儿我放上最短的一首。

 

诗意 

诗意无法毁灭,她是我心灵深处的回声,她是我在另一空间的器官,羞于示人,也无法摘取。她是远方的波频,层层荡动着我,穿透我的全身,使我无法狡辩,只能呐喊,她有时就是一只麻雀,死在被封门的书店地上。她死了,直到另一只鸟飞起。 

 

你喜欢的国内外诗人?

——曼尔斯塔姆,弥尔顿,惠特曼,痖弦,里尔克,歌德,布莱希特,郑愁予,戴望舒,拜伦,迪兰托马斯,策兰,鲍勃迪伦,金斯伯格,布列霍,斯普林斯汀,叶芝,闻一多,朱湘,臧克家,田间,陈梦家,卞之琳,查良铮,冯至,普希金,纪伯伦,一行,阿米亥,波德莱尔,兰波,阿钟,孟浪,宋琳,王炜,海子,杨键,昆鸟,蒙晦,陈家坪,亚述,古蓓茹,朴河,浪子,寥伟棠。

古代诗人就不说了。

 

 关于诗歌技艺?

———技艺应该自然丰富,有句话说天下最讨厌的东西是诗人的诗,画家的画,厨子的菜。诗无法成为职业。宁拙勿巧,宁支离勿凝结,宁涩勿滑,宁散漫勿整齐。诗艺往往出人意外,诗与爱都是人世间最大的诚意。诗人也是最大的血性,因为诗言志,诗执情。我同意弥尔顿之言:一个诗人写诗,他整个人首先也应活成一首诗。施蛰存论翻译诗:各国语言不同,可以翻的不是节奏语调韵节而是诗意。我认为现代诗已打破各种文体。我的上海组诗中用了各种文体:宣告,对话,随感,咒骂,甚至笑话。你看这笑话:

《对话》

两个骷髅相遇了,

一个问另一个: 你是死在上海封控之前还是之后? 我还活着。

多有诗意!

讲诗歌技艺,要回到诗歌源头,回到诗歌原始功能:唱吟,号子,祈祷,诅咒,发狂,悼念,求爱,宣淫,宣誓,刻记……

谈到口语诗,口语入诗,理所当然,没必要特别标榜,诗经,乐府,唐诗,宋词,元曲,今之歌,每次都是向口语,生活,民间重掘诗的生命力,中国口语诗问题是精神力的缺乏不是口语入诗的问题。当今诗人取精用宏,不光是民歌,摇滚,爵士,布鲁斯,朋克,说唱,都是诗源。

现代诗的疏离,遮蔽,陌生,荒诞,智性是现代诗的贡献,但那也只是诗的技艺一部分。应该继承超越。打个比方,有了段美丽恋爱,你整个人不一样了,这个恋爱已成为你生命一部分,但生命仍要继续,我们今天的诗人要用更宽宏的眼光看诗,要向民间,田野学诗,恢复诗活泼泼的元气。诗,既勿放庙堂,亦勿放书斋,诗,狂野无所不入的精灵。

中国现代诗的问题是没有发展中国文字与语言本体技能,使中国气派不够。例如,中国语言中非常特别之处,诗人重视了解不够。我们多从翻译体来,中国文字本身特征没有在现代诗中发育成熟,被王金发带了歪路。闻一多,朱湘,徐志摩,臧克家,田间,郑愁予的路沒走完,没走通是非常可惜的。

诗的技艺应化于无形。因为诗的根本仍在深沉新鲜奇异更宏大的感情。感情排斥技艺,但技艺必不可少,这是诗的矛盾与诡异与恢宏之处。

 

 关于写日记的习惯?

——我是单位差不多最后一个电脑打字员工,编辑都不收手写稿了,我才用电脑。怕忘了怎么写字,我用毛笔写日记。写了三年。日记可以记录理清细化思路,深发思考。

 

关于藏书的记忆?

——爱书,最早自己买书是八十年代,买了许多八十年代启蒙时代的书,饥渴,甚至偷家里钱买书。彻夜与友谈论新儒家能不能救中国。我继承八十年代,九零年入大学,八九后第一批大学生,所以反叛,相信罗曼罗兰的话:一个年轻人成熟的标志是将他所受的教育全部呕吐掉。现有独立书房野望书房,有上海独立书店联盟愚人书市的伙伴。

 

关于爱情和婚姻? 

——爱是件极璀璨的事。写过很多很美的情诗。婚姻只是形式,爱是根本,爱是自由加上你的独立人格。世上人往往知诗人之多情不知诗人之深情,只能说这么多了。

 

关于父母的影响?

——母亲是很固执的人。我在与之平衡中形成内核。父亲是没有权威感的,所以我身上自由感十足。父母都是化学工程师,家中没有一本文艺的书,所以我渴望与投奔文艺了。他们并不太看重成绩,认为学习是简单的事,放手让我探索喜欢的事。小时由外婆带大,缺少母爱。我的情感需求强大,对道义也如情感般需求。 

 

如何自我反思和自我评价?

——人之进步,师友挟持。我的自我强大,与我周旋久,宁做我。反思如鱼尾乃前进动力。只有圣贤闻过则喜,我听到批评,有时还会生气,甚至还会打架。幸亏吾友个个愿做诤友,面红耳赤仍坚持敲打。彼此视赤子。我有审美霸权。人总想控制别人又不想被别人控制,这是民主起源。我自信,但又时时反省自己,知错能改。诗人的反思更需要深刻。因为我们的反思不仅是替自己反思,我们的敌对也非私敌。诗人要大胆,反思则彻底。诗人的我是最强大的我,也因此无我。得此三昧可与之谈诗。

 

关于公民?关于公民诗?

———公民不可训化。

公民诗不能仅限于写一首好诗,限于诗艺。它当与社会与人民发生共振。因此战斗,呼号,鼓动,恸哭,同情,悼念都是需要的,诗人站出来,进入洪流,先别考虑诗艺,身段,羽毛,同情行动者成为行动者。我为什么有这个体会,因为除了一些个人化的诗,我的大部分诗是事之余,是公共行动的感慨。为盲人律师陈光诚写过《盲人律师》《英雄的头》《平庸的恶》《我们这儿是精神病院》为胡佳与夫人写过《梦土》《纸飞机》,为汶川地震写过《孩子,对不起》《红孩子》,为刘晓波写过《野百合》《一颗子弹飞了二十八年》,为季风关门写过《季风》,为六四写过《招魂》,为三峡工程写过《长河入梦》,为土地问题写过《一枝黄花》,为南方周末写过《南方周末》……我最早的一首抗议诗可能是《读海子》

所以我在公民诗中更多写的是抗议诗与抵抗诗。更侧重勇气,无畏与冲撞。我恐怕是中国抗议诗写得最多的人了。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尽量追寻诗艺使公民诗更耐人寻味,更风行是非常重要的。钟鸣,宋琳,蒙晦,陈家坪四位给我启发很大。象蒙晦小我七岁,每首诗都是极用心力,可圈可点的艺术品。宋琳的查布大屠杀,铁链简史都是上好佳作。

我的乌克兰组诗三十五首源于一个战争的梦,是一种同时诗,公民诗,新闻诗,你有集团军,我有集团诗。这是我作为世界公民的抒发,同时又要使诗歌超越矛盾,体现战争与战争之源的复杂性与丰富性,使人们得以思考与感叹。

上海组诗则源于我在上海,陷入疫情,写诗是我的行动与排遣,我写作,从不自我审查,所以这组诗风险很大,中途公安有两次干涉,最后一次是电话我不要再写了,领导认为太尖锐了。我回答:会有所克制,但有感触与灵感,仍会写,与好友分享。所以在此之后,又写了四首。在上海解封前一晚,终结整组诗。好友郭玉闪言行动者重要核心心态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也别太不当回事。我并不夸大我这组公民诗作用,也承认里面有我情绪宣泄的成分。但我拒绝任何机构成为诗歌审查者与警察,我捍卫写作自由,但不卑不亢。我和工人农民说话和与省长,总理,警察说话是一样的。

契诃夫的箴言是:作家必须从自己的血液中挤出最后一点奴性无论外在环境如何,

一个写作中的人既不受当权者的掌控,也不受奴性的束缚。

上海组诗前三首《上海考》《病毒考》《神棒老太考》用幽默开局,是因为幽默有包容有智慧,也可降低风险。既谈清根本问题,又面带微笑。

随上海状况恶化,各种侵犯人权事件出现。《疯了》《一把葱》《三段论》忠实反映了此,特别是三段论,是我一个作家对张江人才公寓事件的良心抗议。第七首《零》是重要转折,我鼓足勇气喊出了我对事件(清零事件)的本质的看法:人民生活在大地/却象贼一样……没办法,诗人就是能看到本质的人,他必须象那个孩子喊出皇帝没有穿衣服。

第八首《牢笼》我直接呼喊推倒这绿笼子。这首是被屏蔽最严最死的诗。

到第十一首《夺回核酸主动权宣告》,因为我直接参与行动,引起公安告诫,要我不得再传播此诗。

第十二首《锤子看到的都是钉子》,是在大家都迷茫时强调科学,通过一个故事讲清死亡率真相。特别是附文《死亡率究竟是多少?》对于诗是很好的补充。也是我发明的组合拳。公民诗也是可以讲清复杂的科学问题的。

我一百零五岁的奶奶施美瑜在疫情期间去世,无法开追悼会,我写了《奶奶》一诗,讽刺诗《岁月静好派全慌了》写了人性中的怪现象,也乘机揭示消杀的不科学。

后面数首我邀请了多达十二位嘉宾诗人来写《上海组诗》,一个是我创作也有疲劳,第二个更重要的是我要用参与式方法使组诗成为共同舞台。感谢小九,郁郁,亚述,友瑾,马康,阿钟,艾晓明等友深深信任与有力支持。许多好诗。

写到《上海颂》(第二十一首)我想用一种史诗眼来回看这一事件,也是为上海鼓劲,诗中有悲怆也有咒骂。夜行坟场,吹口哨壮胆?似乎又不止于此。

上海疫战,此时出现转机,就是市民开始用各种短视频和警察与大白说理。我及时请到淮海坊斗嘴视频女主番茄写的诗《对话》,(第三十八首)这是真正行动者之诗。公安电话不许再写了,之后又写了四首。

特别提到第三十三首。

《致后代》是上海陷于低谷,绝望之中,我找到一种更深层的感情。加之最后一代事件的刺激,写了首好诗。家坪说难得写出时代感的诗。阿钟也在他公号独立诗刊刊出并评之很好。友人们的喜爱使我对如何写出一首好的公民诗有更深的思考。

好的公民诗不应是简单的应激诗。仅从义愤出发。

打个比方,战争中炮火纷飞,简单回击是需要的,否则构不成抵抗,但仍要打造致胜的武器。

好的公民诗展示更深层的公共感情,营造意像与意境,使读者在诗中获得精神力量与更高智慧。

 

关于社会事件?

———我一直参与其中,最早报道《浦东机场建在国际候鸟迁徙路线上》惹祸。在南周时关注上海拆迁,最早报道郑恩宠。之后从事公民教育,草根能力培训,创办民刊《民间》,从事社会运动,最早报道盲人律师陈光诚,并帮助他维权。茉莉花运动中帮助被捕友人。占中运动期间为救助被捕的众友人发出给北京公安的公开信。介入艾滋村救助。为良心犯胡佳呼吁。作为最早的公民记者写过龙泉土地斗争,汶川地震后做地震预报真相的系列报道。长年从事罗伯特议事规则培训。研究新媒体与公民行动,编著《中国猛博》《出大事了》两书。导演纪录片《乡村教师》,编辑《血祸:艾滋村二十年》。

 

 关于国家关系?

——我是自由主义者,也是个人主义者,反感集体,厌恶共产主义,对民主社会主义同情,有无政府主义倾向,反对乌托邦,警惕1984,我爱中国,但不爱中华人民共和国。我不用解放一词,而用陆沉。欣赏民国,但不是民国粉。

 

关于历史人物?

诗人不为大人物唱颂歌,也不写顺民诗篇。诗人是永远的叛逆者,反对派。诗人不得安宁,永远被自己的气质引领。历史人物,吾与尔何有?历史人物与诗人也如邻家母,也许本来就如此,多少历史人物化妆而来,诗人绝不是化妆人,他涂鸦,他的兴奋如同孩子在墙上写阿珍爱阿毛。

《達摩為何東渡》(翟明磊作品)

 

2020-2022,关于这三年?

——2020年相对平静,《松阳传家》出版。

2021年是我本命年,我失业了,失去汉声工作。开始较多时间写诗。

2022年一直捣腾疫情。编成二十年诗集《寂静的轰鸣》

写作《乌克兰组诗》,《上海组诗》。

 

(1988-1990,关于这三年?)

我是高三学生,但我已知道了。90年进大学,电线杆广告单被雨洗掉会露出红漆字:与反动政府血战到底。很多年后我写出《招魂》一诗,那是我们一代人的感受。那鬼是我,那人也是我。

 

什么叫思想?

———思想与思考不同,具有原创性与绝对高度。诗人能看到本质,伟大诗人用感情来思想。中国现在有大诗人,还没有伟大诗人,时代压之,不能高古,我们还在挣脱,冲往自由。

在这过程中或许有伟大诗人出现。

 

关于诗与历史哲学?

——诗人是旗,是预言者。在时代疯狂前,他先疯了。在理想破灭前,他先死了。诗人没有计谋,更不会计算。连生存都困难却勇敢向前,不停出事故,这就是诗人的历史哲学,他卑贱如泥土,高贵如国王,因为他手中有语言的权杖。

 历史可以用功勋来计算,可以用疆土来衡量,但永不可缺失感情的评价。

诗人就是吊古战场的那个人那杆枰。他是盐中盐,人中人。

 

 关于现实、语言?

——-公民诗需要尽量用人民听得懂的语言。这和诗歌是语言创新与语言实验是矛盾的。但也可达到一种平衡。

象布莱希特的诗,大家都能看得懂,但不影响他的深刻。

如这首

《题词》

在黑暗的时代

还有歌吗?

是的,还有关于

黑暗时代的歌。

 

诗要用活的语言,肉感的语言。 

在上海组诗中,诗不仅以诗标准形式出现,还以金句,对话,辞典,宣告,笑话出现,这是一种有意为之,诗歌语言是没有边界的。但有诗的本体:诗本来就是出乎意外的。孙悟空七十二变,不变的是孙悟空。

 

关于生存?

——生活的理想是为了理想的生活,生活之外,别无真理。

 

关于未来?

——有个坏孩子把小鸟抓在手中,让老爷爷猜这只鸟是死是活,心想如果爷爷猜活,我就捏死她,如果说死,我就放飞。

老爷爷说:孩子,死活在你手中。

公民们,未来的死活也在我们手中。

如果我们不努力,我们不配得到更好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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