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平等与效率”问题的人，大都读过阿瑟•奥肯所著的《平等与效率:重大的抉择》一书。我认为，阿瑟•奥肯的平等概念是有问题的。yibaochina.com
文化大革命中，中国存在干部和群众两大不平等阶级，高高在上的红五类“贵族”和被打进社会最底层的黑五类贱民之间触目惊心的人格和权利不平等，使我开始关心平等问题。我先后阅读过前人的著作，曾经就中国的情况写了“社会主义与平等”一文。在此基础之上，我又增加了新的内容，写出“论平等”。yibaochina.com
我曾经读过的三本书，对我理解平等有很大的帮助：《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与基础》、《自由选择——个人声明》和《论平等》。yibaochina.com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与基础》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阅读的第一本涉及平等的书是让-雅克·卢梭写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与基础》yibaochina.com
在“本论”中，卢梭说“我认为人类中有两种不平等”：一种，我把它叫做自然的或生理上的不平等，因为它是基于自然，由健康、体力以及智慧或心灵的性质的不同而产生的；另一种可以称为精神上的或政治上的不平等，因为它是起因于一种协议，由于人们的同意而设定的，或者至少是它的存在为大家所认可的。第二种不平等包括某一些人由于损害别人而得以享受的各种特权，譬如，比别人更富足、更光荣、更有权势，或者甚至叫别人服从他们。yibaochina.com
我认为卢梭的第一种不平等，不能称其为不平等。人在年龄、健康、体力以及智慧或心灵的性质的不同，是生来的或后天生养成的差异，不能称之不平等。不能将“差异“定义为“不平等”。yibaochina.com
我认为卢梭的第二种不平等——政治不平等是存在的。卢梭时期的法国、今日的沙特阿拉伯都是君主专制国家，前苏联和中国都是党国专制国家。然而，在这些国家，它们的不平等并不是起因于一种协议，不是由于人们的同意而设定的，而是君主专制政权和党国专制政权所强加的。它们的存在并不为大家所认可。我对卢梭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与基础》一书，很是失望。yibaochina.com
《自由选择——个人声明》
八十年代，我阅读的第二本涉及平等的书是米尔顿·弗里德曼的《自由选择——个人声明》。yibaochina.com
“在共和国建国伊始的年代，平等指的是在上帝面前的平等；自由指的是决定个人命运的自由。《独立宣言》和奴隶制之间明显的冲突占据了舞台的中心。南北战争最后解决了这场冲突。辩论于是转到另一个高度。平等越来越被解释为‘机会均等’，即每个人应该凭自己的能力追求自己的目标，谁也不应受到专制障碍的阻挠。对于大多数美国公民来说这仍然是平等的主要含义“（米尔顿·弗里德曼 《自由选择》第五章天生平等）。yibaochina.com
“上帝面前的平等——人身平等——之所以重要，正是因为人不是个个一样的。他们的不同价值观、不同爱好、不同能力使他们想过很不相同的生活。人身平等要求尊重他们这样做的权利，而不是强迫他们接受他人的价值观或判断。杰斐逊毫不怀疑，某些人优于另一些人，也不怀疑杰出人物的存在。但这并不赋予他们统治别人的权利。如果说杰出人物集团无权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那么，任何其他集团，即便在人口中占大多数，也不拥有这种权利。每个人应该是他自己的统治者，只要他不去干涉别人同样的权利。建立政府是为了保护这种权利，使其不受其它公民或外界的威胁，而不是让多数人毫无约束地统治其他人“（米尔顿·弗里德曼 《自由选择》第五章天生平等）。yibaochina.com
“同人身平等一样，机会平等也不能完全按字面来理解。它的真正含义的最好的表达也许是法国大革命时的一句话：前程为人才开放。任何专制障碍都无法阻止人们达到与其才能相称的、而且其品质引导他们去谋求的地位。出身、民族、肤色、信仰、性别或任何其他无关的特性都不决定对一个人开放的机会，只有他的才能决定他所得到的机会“（米尔顿·弗里德曼 《自由选择》第五章天生平等）。yibaochina.com
米尔顿·弗里德曼使我第一次知道了“机会均等”， 即每个人应该凭自己的能力追求自己的目标，谁也不应受到专制障碍的阻挠。机会平等等同于机会均等。下文中，我使用“机会平等”这个词组。我也明白了，出身、民族、肤色、信仰、性别也应是平等的，这就是身份平等。yibaochina.com
《论平等》
八十年代，我阅读的第三本涉及平等的书是皮埃尔·勒鲁的《论平等》。yibaochina.com
梭伦(Solon公元前640-558)，古希腊雅典诗人和立法者。他提倡一系列的政治改革，鼓励手工业、商业，促进雅典的经济发展。他的立法主张是以财产特权代替出身地位特权，各阶级在人民议会中应该一律平等，亚里士多德认为，梭伦立法为古代雅典开创了一个民主时代(王允道《论平等》，译者注)。yibaochina.com
皮埃尔·勒鲁在序言中对读者说：梭伦希望在民事争议中，每个公民都公开地表示支持某一方。如果在人类当今的争议中必须遵循梭伦法则的话，我要写，我支持奴隶反对主人，我支持弱者反对强者，我支持穷人反对富人，我支持地球上正在受苦的一切，反对利用现有的不平等，滥用创世主所赠与的一切。yibaochina.com
平等是社会的基本原则
皮埃尔·勒鲁在书中申明：yibaochina.com
“从社会的起源和终止这两方面来看，人类精神统治着现实社会，并把平等作为社会的准则和理想”(《论平等》，第一部分 第三章)。yibaochina.com
“你们在思想自由、言论自由、信仰自由、宗教哲学自由，宗教信仰自由的名义下还能宣告什么呢?除非就是精神平等、智慧平等吧”( 《论平等》，第一部分 第四章)！yibaochina.com
“每个人都有可能具有和其他人同样的权利”。(《论平等》第一部分 第三章)yibaochina.com
“人类平等一旦被理解和接受，它单独就能给政治权利提供基础。”(《论平等》第二部分 第十三章)yibaochina.com
“平等是一种神圣的法律，一种先于所有法律的法律，一种派生出各种法律的法律”。(《论平等》第二部分 第十三章)yibaochina.com
皮埃尔·勒鲁呼吁：让平等原则统治世界。(《论平等》第一部分 第四章)yibaochina.com
皮埃尔·勒鲁成功地解释了，为什么人类是平等的，因为每个人都具有和其他人同样的权利，所以每个人都是平等的。yibaochina.com
我赞同皮埃尔·勒鲁的平等观念。平等原则使得每个人都具有同等的权利，同等的政治权利，同等的经济权利，同等的思想权利。平等是一种先于所有法律的法律，是法治社会的原则。yibaochina.com
权利平等是皮埃尔·勒鲁的平等观念的核心。yibaochina.com
平等与自由
皮埃尔·勒鲁在书中申明：yibaochina.com
“自由就是有权行动。所以政治的目的首先就是在人类中实现自由。使人自由，就是使人生存，—不自由，则是不准生存”。yibaochina.com
“如果你们问我为什么要获得自由，我会回答你说：因为我有这个权利;之所以有这个权利，乃是因为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yibaochina.com
“如果人人不能平等相处，又怎么能宣布人人自由呢” (《论平等》，第一部分 第一章) ?yibaochina.com
皮埃尔·勒鲁是这样揭示平等和自由的关系：因为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所以人人都有自由的权利!yibaochina.com
我对自由和平等的关系是这样理解的：yibaochina.com
自由是个人选择权利，平等是每个人都具有和其他人同样的权利。任何人或集团都不能以平等的名义剥夺个人自由。因为，只有自由使得人们享有发挥自己能力，追求幸福的选择权利。自由被剥夺了，就使得一部分人享有决定其他人命运的权利，另一部分人则没有了选择的权利。这样，这个社会就不再是“每个人都具有和其他人同样的权利”的社会，平等就不存在了。yibaochina.com
在古罗马，有贵族、骑士、平民和奴隶等级。在中世纪的法国，有教会贵族、世俗贵族和市民三个等级，分别被称为第一、二等级和第三等级。古印度的等级制度是种姓制度。这种制度把居民分为婆罗门、刹帝利、吠舍和首陀罗四个种姓，各种姓从事不同的职业。在古代中国，周朝天子以下有诸侯、卿、大夫、士等不同等级的贵族和庶人、工、商、皂、隶、牧、圉等臣民等级。等级制度赋予贵族特权，享有政治经济自由，而平民仅有有限的经济自由，奴隶则完全丧失了自由。区分国人身份地位贵贱尊卑的等级制度是封建制度的基础。等级制度是一种不平等的制度。yibaochina.com
十八世纪后叶，美国建立了宪政民主制度，逐渐废除了等级制度，建立了平等的政治制度。美国的主权在民，亦即国民享有政治权利和自由;美国实行私有制和市场经济，国民直接掌握着私人产品的生产资料，参与市场竞争，亦即享有经济权利和自由;美国国民享有信教、言论、出版等思想权利和自由。yibaochina.com
平等与财富
在莱库古的种种实施中最大胆的一点，就是平分土地。他希望清除最古老的弊病：财富和贫困。“平分土地”无疑是一种平等的经济制度。例如，莱库古把拉科尼亚的田地分成三万份，并分配给农村居民。同时，把斯巴达领域内的天地分成九千份，分配给同等数量的公民。再如，中国农村废除人民公社制度之后，开始实施《农村土地承包法》。该法第十八条规定，土地承包应当遵循以下原则：yibaochina.com
(一)按照规定统一组织承包时，本集体经济组织成员依法平等地行使承包土地的权利，也可以自愿放弃承包土地的权利;yibaochina.com
(二)民主协商，公平合理;yibaochina.com
(三)承包方案应当按照本法第十二条的规定，依法经本集体经济组织成员的村民会议三分之二以上成员或者三分之二以上村民代表的同意;yibaochina.com
(四)承包程序合法。yibaochina.com
依据《农村土地承包法》，我国农民可以平等地承包土地。yibaochina.com
但是，平分土地或者平等地承包土地，都不能最终解决“财富和贫困”问题。根本原因在于，人的能力是不同的。能力是人自身唯一拥有的资产，是人获得财富的资源。在同样的环境中，个体能力特长是个体生活差异的主要原因，群体能力特色是群体经济体制、政治体制以及群体文化差异的主要原因。yibaochina.com
现代经济学有两条公设：资源有限，能力有别。由于能力有别，某些农民不善于经营土地，而另一些农民善于经营土地。yibaochina.com
翻看历史可以知道，无论古今中外，一些农民的土地由于经营不善，不得不卖掉。而在今天的中国更为明显的是，善于土地经营的农民成为产粮大户，不善于土地经营的农民不得不将自己承包的土地转包给他人。yibaochina.com
善于土地经营的农民可以富裕起来，不善于土地经营的农民如果没有其他生存能力，例如创业或外出打工能力，则仍然处于贫困状态。yibaochina.com
平等是一种社会原则，能力才是财富的源泉。yibaochina.com
皮埃尔·勒鲁说：“平等这个词概括了人类迄今为止所取得的一切进步，也可以说它概括了人类过去的一切生活。从这个意义上说，它代表着人类已经走过的全部历程的结果、目的和最终的事业。为了平等的实现，所有的启蒙者和启示者前赴后继，在一切领域进行探索，绵延不断地的战争使无数人的鲜血洒遍了江河大地，在多少个世纪中，全人类洒下多少汗水。人们个人的苦难，正像他们经受的集体的苦难一样，其神圣的目的正是为了平等，为了平等的感情，平等的观念”(论平等》，结论或过去的普遍规律 第四章)。yibaochina.com
皮埃尔·勒鲁使我明白了，每个人都应具有同等的权利。平等是社会的基本原则。yibaochina.com
米尔顿·弗里德曼 的《自由选择——个人声明》和皮埃尔·勒鲁的《论平等》这两本书帮助我建立了平等的概念。yibaochina.com
平等的定义
在米尔顿·弗里德曼和皮埃尔·勒鲁的平等观念的基础上，经过多年东西方制度的研究，尤其是经历多年的经济工作实践后，我逐步明确了平等的内涵和定义，这就是身份、权利和机会平等。yibaochina.com
平等是指每个国民在社会中处于同等的地位，享有同等的权利和具有相同的机会。yibaochina.com
(1)身份平等。即便存在民族、性别、出身、信仰、学历、职业、贫富等方面的差别，每个公民的权利和义务上都是平等的。不允许存在享有特权的个人和阶层。yibaochina.com
(2) 权利平等。法律面前，人人享有同等的政治权利、经济权利和思想权利，亦即所有人都是政治平等、经济平等和思想平等的，不会因为其地位、财富而获有权利差别待遇，任何人不得具有超越法律之上的特权。yibaochina.com
(3) 机会平等。每个人的爱好和能力都具有同等的发挥机会。不允许任何人具有垄断社会机会的特权。yibaochina.com
《世界人权宣言》提出了明确要求：yibaochina.com
《世界人权宣言》第一条要求缔约国遵守：人人生而自由，在尊严和权利上一律平等。yibaochina.com
《世界人权宣言》第二条要求缔约国遵守：yibaochina.com
人人有资格享有本宣言所载的一切权利和自由，不分种族、肤色、性别、语言、宗教、政治或其他见解、国籍或社会出身、财产、出生或其他身分等任何区别。yibaochina.com
这是要求每个人的身份必须是平等的。yibaochina.com
《世界人权宣言》第七条要求缔约国遵守yibaochina.com
法律之前人人平等，并有权享受法律的平等保护，不受任何歧视。yibaochina.com
第二十一条要求缔约国遵守：yibaochina.com
人人有直接或通过自由选择的代表参与治理本国的权利。yibaochina.com
人民的意志是政府权力的基础；这一意志应以定期的和真正的选举予以表现，而yibaochina.com
选举应依据普遍和平等的投票权，并以不记名投票或相当的自由投票程序进行。yibaochina.com
这是要求每个人的权利和机会必须是平等的。yibaochina.com
国家主权在民。权利平等要求公民享有同等的选举、被选举权，机会平等要求人人在政府公共政策的制定、执行、评估中享有参与的平等的机会。这是政治权利平等。yibaochina.com
《世界人权宣言》第十八条要求缔约国遵守：人人有思想、良心和宗教自由的权利；yibaochina.com
第十九条要求缔约国遵守：人人有权享有主张和发表意见的自由。yibaochina.com
这是要求每个人的思想平等和言论自由。yibaochina.com
思想权利平等要求人人都持有不同于他人，包括不同于家长，不同于宗教组织，不同于执政党的独立思想之权利，人人可以同等地发表自己的思想和意见言论，进行交流和争辩。yibaochina.com
经济平等要求人人都有权利参加市场活动，机会平等要求人人可以同等地参加市场活动，进行交易和自由竞争，每个人都能发挥自己的才能，依据自己的资本和劳动投入，拥有自己的劳动成果。个人财产不得被任何组织和个人以任何理由剥夺。yibaochina.com
由于人的能力不同，所受教育程度不同，工作中努力不同，即便所有的人都有进入市场的平等机会，但不一定能产生同等的经济效益，所得到报酬必然不尽相同。这不是经济不平等而是收入差异。yibaochina.com
从平等概念，我们可以得知，平等是一个社会基本原则，是人权的本质属性。人人生而平等意味着，人们在社会、政治、经济、法律等领域具有相等地位，享有相同的权利和进取机会，但这并不意味着社会财富分配的平等。经济平等的核心是机会平等，不是收入平等。yibaochina.com
以下，我要简洁介绍“机会平等与结果平等“及“消极平等与积极平等”两组概念。我将在“论公平”一文中讲解“形式平等与实质平等”概念。yibaochina.com
机会平等与结果平等
机会平等使得市场参入者可以同等地参加市场活动，通过市场自由竞争决定收入和财富。但是，市场竞争导致了富人和穷人的个人收入和财富的显著差距。一部分人认为，这是机会平等造成的经济不平等。于是，有人便提出了 “结果平等”，主张政府用经济政策照顾弱势群体，以求减少个人收入和财富的差异，贫富相对平等。yibaochina.com
我在前文中讲过，经济平等的核心是机会平等，不是结果平等。机会平等是收入竞争的起点平等，资本投入能力和劳动投入能力最终决定每个人分享效率蛋糕的多与少，收入和财富差异是必然存在的，这是“投入”不同造成的，不是机会平等造成的。yibaochina.com
资本投入不同，能力投入不同，收益自然不同。工作努力程度不同，绩效工资也必然不同。正如米尔顿·弗里德曼所说的：yibaochina.com
“如果不管努力工作与否，你的收入都一样，那你为什么要努力工作呢？” （米尔顿·弗里德曼《自由选择》第一章）yibaochina.com
投入不同，能力不同，态度不同，其收益结果平等实际是不平等，结果不同才是平等。市场参入者都根据同一标准“投入”：资本投入、能力投入和努力投入，而获得收益，这才是结果平等！yibaochina.com
美国独立宣言宣称，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这是机会平等。但这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幸福的保证。我在前文讲过，平等是一种社会原则，能力才是财富的源泉。个人收入和财富的获得是基于能力的发挥和致富机会的捕捉。yibaochina.com
米尔顿·弗里德曼说过：“人民自己做出抉择并承担这些决定的大部分后果，这是贯穿着我国大部分历史的制度。正是这种制度，在过去二百年间刺激了福特家族、爱迪生家族、伊斯特曼家族、洛克菲勒家族、彭尼家族去改造我们的社会。正是这种制度刺激了另一些人，使他们乐意担风险、掏钱来资助这些野心勃勃的发明家们和产业大亨们从事冒险事业。当然，一路上有许多失败者，失败者也许比成功者要多。他们的名字被人遗忘了。但是，他们中大多数人是甘愿冒风险的。他们知道自己是在碰机会。而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整个社会由于他们愿意碰这个机会而得到了好处。yibaochina.com
这个制度所生产的财富主要来自发展新的产品或服务，来自生产这些产品或服务的新方法，也来自广泛分配这些产品或服务的新方法。由此给整个社会增加的财富和给人民群众增加的福利，要比这些创业者积累的财富多许多倍。亨利·福特发了大财，而国家得到了一种廉价而可靠的运输工具和成批生产的技术。另外，个人财富最后大部分还是用在社会福利上。洛克菲勒基金会、福特基金会、卡内基基金会只是无数私人慈善活动中最为著名的。这些私人慈善事业是一个符合‘机会均等‘和’自由‘的制度运行的突出结果 “（米尔顿·弗里德曼《自由选择》第五章）。yibaochina.com
致富是个人及家庭的责任，不是国家的职责，没有一个政府有能力为所有的人提供致富的保障；政府的主要职能之一是，为努力学习，提高知识能力的人创造机会，为具有才能并努力拼搏向上的人提供财富和名誉的激励政策，进而提高国民的整体富裕程度。yibaochina.com
政府追求结果平等的后果如何呢？yibaochina.com
米尔顿·弗里德曼以英国为例说：“自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英国的国内政策，一直为寻求更广泛的结果均等所左右。政府采取了一项又一项措施，旨在从富人手里拿走一些财富，分配给究人。所得税率不断提高，最后提高到占不动产收入的98％和‘所挣’收入的83％，而且遗产税也越来越重。在向失业者和老年人提供救济的同时，国家还大规模地增加了医疗、住房和其他福利事业。不幸的是，其结果与那些对几个世纪来一直占优势的阶级结构十分恼火的人所希望的大不相同。虽然财富被广泛地重新分配，但到头来分配还是不公平。”yibaochina.com
“当法律妨碍人民去追求自己的价值时，他们就会想办法绕道走。他们将规避法律，违反法律，或者离开这个国家。我们当中几乎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道德规范，认为强迫人们为他们不赞成的目的交出自己创造的许多东西去帮助不认识的人是合理的。—平等运动把一些最有才能的、最训练有素的、最生气勃勃的公民赶出了英国，而使美国和别的国家大受其益，它们使这些人有更好的机会为自己的利益发挥才能“（《自由选择》第五章）。yibaochina.com
米尔顿·弗里德曼指出：“谁能怀疑平等运动对工作效率和劳动生产率的影响呢，我们可以肯定地说，这就是英国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在经济增长方面大大地落后于它的欧洲邻国、美国、日本和其他国家的一个主要原因”（米尔顿·弗里德曼《自由选择》第五章）。yibaochina.com
米尔顿·弗里德曼以自由国家和专制国家为例说：“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存在着收入和财富的严重的不平等。这使我们大多数人感到愤慨。看到一些人在奢侈挥霍，另一些人则饱尝贫困的煎熬，谁都会感慨万端。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流传着一种神话，说自由市场资本主义，即我们所说的机会均等，加深了这种不平等，在这种制度下是富人剥削穷人。没有比这更荒谬的说法了。凡是容许自由市场起作用的地方，凡是存在着机会均等的地方，老百姓的生活都能达到过去做梦也不曾想到的水平。相反，正是在那些不允许自由市场发挥作用的社会里，贫与富之间的鸿沟不断加宽，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这种情况发生在社会地位可以世袭的封建社会，如中世纪的欧洲、独立前的印度以及现代南美洲的许多国家。也发生在社会地位取决于能否进入政府部门的实行中央计划的社会，如俄国、中国和独立后的印度。甚至发生在像这三个国家那样以促进平等的名义引入中央计划的社会“（《自由选择》第五章）。yibaochina.com
米尔顿·弗里德曼特别指出：”俄国是一个由两部分人组成的国家：一边是官僚、共产党官员、技术人员组成的一小撮上层特权阶级，另一边是今天的生活比他们的祖先好不到哪儿去的广大群众。上层阶级可以进入特殊商店和学校，可以得到各式各样的奢侈品；而广大群众却注定只能享受基本的生活必需品。我记得有一次在莫斯科看到一辆大型轿车，就向向导打听它的价钱，向导说：‘噢，那不出售，是专供政治局委员用的‘“ （米尔顿·弗里德曼 《自由选择》第五章）。yibaochina.com
米尔顿·弗里德曼的结论是：“一个社会把平等——即所谓结果均等——放在自由之上，其结果是既得不到平等，也得不到自由。使用强力来达到平等将毁掉自由，而这种本来用于良好目的的强力，最终将落到那些用它来增进自身利益的人们的手中 “（米尔顿·弗里德曼《自由选择》第五章）。yibaochina.com
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我们致力追求的应该是机会平等，而不是结果平等。yibaochina.com
“在竞争中，在决定不同的人的命运方面，机会与幸运常常是和技能与先见同样重要的”（《通往自由之路》第八章）。每个人都是凭借自己的技能与先见，借助机会与幸运获得成功，这是平等公正的。技能不足，没有先见，是你的问题，没有机会和幸运，是你的不幸，其产生的后果，不是不平等，而是平等！yibaochina.com
“人人生而平等”是指人人得身份、权利和机会平等。然而，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以及天赋，使得“人人生而不同”。“人人生而不同”告诉我们，自由竞争的市场经济不会出现“结果平等”。起点平等不会产生结果平等。yibaochina.com
我们不应该追求结果平等，而是应该追求结果公平。yibaochina.com
“结果公平”意义在于，对于环境和能力差异而造成的财富差异，基于人道主义原则，给与一部分能力不足，身体残疾等原因收入低的国民一定的经济照顾。对于理性有限而造成的财富差异，必须给与收入低的国民一定的经济补偿。yibaochina.com
消极平等与积极平等
消极平等的核心是权利平等。在前文我讲过，权利平等确定了，在法律面前，人人享有同等的政治权利、经济权利和思想权利，任何人不得具有超越法律之上的特权。yibaochina.com
消极平等的目标是平等对待每一位公民，不允许等级特权。消极平等肯定自由的优先性，也就是权利的优先性，实质上是起点平等，结果不在考虑范围之内。yibaochina.com
积极平等不仅要求平等对待每一位公民，还要求不要出现不平等的结果。yibaochina.com
在经济领域，积极平等主张政府用经济政策照顾弱势群体，以求减少个人收入和财富的差异，实现结果意义上的平等。积极平等追求的是结果平等。yibaochina.com
消极平等是收入竞争的起点。我在前文讲过，资本投入能力和劳动投入能力最终决定每个人分享效率蛋糕的多与少。由于人类的理性有限和自利性，无论是资本和生产资料所创造的价值评估、资本和劳动所创造的价值评估，还是企业家的利润和工人所应得到收入评估，都是难以达成“合理性”共识的。我们应将追求“结果平等”，转变为追求“结果公平”。“结果公平”是，政府用经济政策照顾弱势群体，以求减少个人收入和财富的差异，贫富相对公平。yibaochina.com
消极平等是权利平等，积极平等实际应是权利公平。·yibaochina.com
2023年6月26日yibao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