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政治民主化进程在1989年因民主力量遭到严重打击而发生逆转。这个打击不仅是用国家暴力镇压反抗运动,清洗各类机构化设施中同情和主张民主的力量,而且是取缔和限制民主力量在国家建设中的机会,让他们及家庭在生活中艰难度日。另一方面,经济改革和发展为有抱负和能量的个人提供了关于机会的希望。这与政治镇压和腐败一起导致犬儒主义泛滥。全民族陷入一次次疯狂地争夺个人物质财富和机会。

统治者的策略是有效的。整个1990年代,反对运动只能在公共空间中发言,无力发动大冲击性事件,也对大的社会力量和政治力量及新生的公民的影响乏力。

在21世纪,这种困顿局面发生转变。年轻一代遵照统治者的指南,进入民间社会运动空间,寻求以专业方式解决困扰中国的各种问题,然而,这种活动并没有如统治者所言解决问题。腐败的官员在拼命维护自己的利益时,对年轻的活动人士造成人身的伤害和人格的侮辱。

在合法和理性解决问题无力的情况下,大众在畸形发展中被剥夺和压迫,失去耐心和绝望,开始以暴力对抗黑社会化的地方政权。群体事件急剧升级。中国的政治前景再度笼罩血腥暴力的阴影。

面对这种困顿局面,303位在各领域中维权的领军人物发表声明,要求中国进行政治改革,建立宪政民主政体。这是一个标志,1989后的中国新一代专业人士意识到没有政治体制,就无法通过专业活动推动中国进步。

《零八宪章》提出了一个政治纲领,我们应该大力推动这个纲领,宣传这个纲领,让这个纲领成为我们各种公民运动的纲领。但仅仅签署和传播这个纲领还不是全部任务,下一步的问题是:这个纲领该如何实现。

《零八宪章》不是一场改革运动的纲领,上没有执政集团内部的支持和背书,下没有强大的政治运动作为支持基础。缺乏有效的政治支持力量。

《零八宪章》要想实现,就要造就出一个政治力量,将《零八宪章》作为自己的纲领。

《零八宪章》的榜样是捷克的《七七宪章》。《七七宪章》是一面旗帜,不仅传播某种信念和理念对社会启蒙,而且还造就了一批领袖。这批领袖后来成为民主转型的领袖。就这个角度而言,《零八宪章》只要不倒,就会在转型发生时发挥作用。但就启动转型而言,《七七宪章》并没有起到决定性作用,而是另外一些机制推动了政治转型。

政治转型是政治冲突推动的,是政治力量之间的选择和决战决定的。比较《七七宪章》,《零八宪章》的参与者和推动者有其优势,因为大量的参与者都是实际社会运动或维权运动中的领军人物,他们有成熟的话题、诉求、工作团队、社会基础、行动方式和国际合作伙伴。

然而,《零八宪章》作为政治纲领,虽然有社会活动家作为实现力量。但这些还不够,因为这些力量还不是政治力量,他们还没有从事政治运动。那么,实现政治诉求的政治力量应该通过政党来发动、组织,通过这样的组织来推动和领导政治运动来实现。这就是政党的功能。

这就是目前这些政党的政治使命。通过发动和组织中国民众参与政治运动,结束一党专制,实现宪政民主。

(本文为作者在“援救刘晓波,推进《零八宪章》公民维权运动研讨会”上的闭幕词)

(北京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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