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洪森
统治中国六十余年的中共极权体制已处于即将总崩溃的阶段。未来的新中国必然是自由民主宪政的中国，这个总趋势大方向是历史潮流所推动，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但是，历史潮流所趋，不等于未来的前景就是一马平川。中国的未来是否顺畅，转型期能否减少弯路，关键在于新中国到来之前，有识之士对各类亟待解决的问题思考，是否足够的成熟、足够的深入和细致。
有的人认为，现在去设想未来中国需要处理的问题是没有必要的，只要民主宪政实现，这些问题到时候都能获得解决。这观点我是不能赞同的。未来的现实与我们当下的选择紧密关联，我们现在就开始为未来做好足够的准备，未来就可以缩短转型的周期，避免不必要的弯路，大大降低转向民主宪政的代价。
再说，知识分子、思想者的价值不仅仅只是批判现实，更重要的是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回顾二十世纪以来中国探寻自由民主的历程，我们不能不遗憾的看到，在有关自由民主问题上，大多数人只是停留在抽象笼统的口号水平上，对如何在中国实现自由民主缺少深入细致的思考，无论在实际操作的层面上，还是在政治哲学的层面上，都缺乏深刻的思想。这也是五四期间自由民主的思潮昙花一现，很快被左倾主义席卷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此，无论从吸取历史的教训这个角度，还是从体现知识分子的价值来说，为未来新中国所要解决的问题，贡献出方案来给大家讨论，是关心中国前途的知识分子的责任所在。就此而言，杨建利博士发起“如何处理六四”的征文活动，是很有见地的。
毋庸讳言，如何清算中共统治时期的罪恶，是未来的新中国必将面临的重大问题之一。中共统治中国63年里因饥饿和政治迫害而非正常死亡人数高达6、7千万人，如果事先不拿出一个能获得大家认可和接受的清算极权罪恶的方案，革命后的动荡期很可能出现私法报复或者公报私仇，从而滋生出新的罪恶。甚至有可能因为巨大的分歧而导致内战。因此，事先越是充分讨论对极权罪行该如何清算的问题，越是有利于全社会迅速走上文明轨道，越是有利于实现公平正义。
以“六四”为例来探讨如何清算中共罪行，无疑是良好的开端。一是这起罪案是全球著名的罪案，二是这起罪案的罪行性质很清楚，在定性方面很容易达成共识；三是这起罪案离我们不远，大多当事人都还在，关于罪案详情的资料已披露很多。因此通过如何处理六四的讨论，我们不仅仅是在讨论如何处理六四的问题，我们从讨论中所提炼出来的处理准则和方法，同样可以用于清算中共其他罪行。这就是从典型的著名的个案出发，达到普遍的意义。
那么究竟该如何清算六四屠杀罪行呢？是不是只清算下令开枪的邓小平？执行开枪命令的其他政客和军人要不要清算？如果也要清算，理据是什么，清算到哪一级？是不是连士兵也要清算？如何都要清算的话，量刑的标准是什么？这些都是问题。
文革结束后，邓小平为了尽快抓取最高权力和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放弃对文革对毛泽东罪恶的彻底清算，把文革的巨大罪恶往四人帮头上一推，一句“向前看”就将给全民带来巨大灾难的文革罪行放过了。邓小平这一只顾自己抓权的政客行为，保护了罪恶，使得公平正义无法伸张，使得文革的后遗症一直延续到现在，使得中国的道德水准一直处于很低下的状态。因此，未来的新中国，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阻扰和放弃对中共罪恶的彻底清算。
那么具体到六四问题上，该如何彻底的清算呢？
有人以德国法官审判前东德士兵开枪屠杀翻越柏林墙平民时所提出的“你有把枪口提高一公分的主权”为例，主张对六四开枪杀人的士兵全部要审判。这名法官审判前东德士兵时，是这么说的：“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是你的天职，但是你拥有把枪口抬高一公分的主权。”
法官正是根据士兵所拥有的这一公分主权，将这名屠杀平民的士兵定罪。我是赞同这法官的判词的。军人与持枪的匪徒的根本区别在于军人是为国家服务的，军人所服从的最高命令是宪法。对于明显违背宪法的开枪命令，如果你不使用把枪口抬高一公分的主权，你就必须被定罪。因为你违背了军人保家卫国保护本国人民的天职。
对六四大屠杀，清算到士兵这一级，是对全民最好的启蒙教育，是让军队只为国家服务，不为任何政党和个人服务的观念深入人心。从此彻底杜绝任何人想用军队干政的野心和梦想。
个人主权概念也为我们清算其他历次运动中个人罪行建立了准则。例如文革期间，年轻人在毛泽东的蛊惑下，向老师造反，批斗老师。这类因体制而产生的恶，当然不能要年轻人来承担罪责。但是有些红卫兵不只是打了老师一两个耳光，他们凶残的把老师迫害致死，这种过度使用“个人主权”的罪行要不要清算呢？当然要清算，因为即便是体制之恶，当局也从来没有公然的叫你去把你的老师以及黑五类、走资派打死。
从1949年之后的土改、镇反、反右、文革、六四、一直到今天还在发生的暴力拆迁以及城管打人，凡是手上染有人民鲜血，犯下了命案的个人必须清算。
除了讨论之外，我更希望有人能出来办一个提前审判的网站。在网上建立模拟的公审法庭，提前对六四等罪恶的当事人进行审判。
网络提前审判有两大明显的好处：一是对现在大大小小的掌权者构成巨大的心理威慑，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所犯下的罪行，将面对的是什么；二是通过模拟审判，更可以检验处理方案的可行性。
《公民议报》首发
2012年8月8日
【转载请加上出处和链接：https://yibaochina.com/?p=235071】
【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刊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