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霜
说谎可耻,这是幼儿园小朋友都懂的道理。然而在1949年后的中国,不仅谎言大行其道,更有一大批说谎者受到官方的青睐、鼓励、怂恿、支持,从而名利双收,大红大紫。但这些谎言却像瘟疫一样地毒害社会,愚弄人民,更使许多人无辜受害。如此“中国特色”七十年来经久不衰,不能不令人叹为观止!
2019年12月5日曾经毒害了中国人(特别是少年儿童)几十年的《半夜鸡叫》一文的作者“高玉宝”因病在大连死亡。本来这种人死了并不值得重视。但由于此人是所谓“自传体小说”《高玉宝》一书的作者。而《半夜鸡叫》则是该小说中的第九章,2000年以前这个瞎编的故事一直都是中国大陆小学语文教科书里的重要课文,并拿来对千百万中国儿童強行灌输。还被拍成木偶剧和课本剧,堪称中共在大陆掌权后文学作品中发行最广、最滥的一个品种。所以这个谎言不知欺骗毒害了多少人,尤其是学齡阶段的少年儿童受害更深。近年来这个《半夜鸡叫》却受到大陆不少民众、乃至外国小朋友们的质疑与嘲笑。斥其为用胡编故事来制造荒谬绝伦的谎言。
连环画半夜鸡叫
这个瞎编的故事,其情节既简单又十分荒唐,它是说一个外号叫“周扒皮”(真名周春富)的所谓地主,为了让他家里的长工早出工下地去干农活,于是这个地主竟然半夜里爬到鸡笼边去假裝公鸡叫,从而引发其他公鸡也跟着打鸣,于是这个地主便把长工从床上叫起来叫他们下地干活去。稍有点生活常识的人一听就知道这完全是在瞎编胡扯。姑且不谈简单的动物学常识已告诉人们:公鸡的啼鸣有两个必要条件,一,必须是成年公鸡,二,必须有自然光感的刺激。所以哪可能一个人裝学几声鸡叫便能喚起其他公鸡也啼叫?更可笑的是,在所谓“解放前”的东北农村田边地头绝不可能有电灯照明之类的设备。半夜三更(即午夜两、三点钟)一团漆黑之下,不但无法从事田间地里的农活操作,农作物更会被踩踏弄坏。所以地主“周扒皮”就算是把长工赶到黑灯瞎火的庄稼地里,也只能是要长工换个地方继续睡觉。那么这个“周扒皮”如此瞎胡闹,他不是疯子,也是个傻瓜!但就这么拙劣的谎言,中共当局为了搞土改运动,渲染地主的所谓“剝削农民的罪恶”竟將如此荒诞无稽,根本站不住脚的谎言拿来作为“经典教材”收入课本,编入戏剧,在全国去教育孩子,愚弄民众。如此侮辱人民的智商,误导百姓子弟,实在是可恶至极!
然而更可恶的是,由于高玉宝在其所谓的“小说”中直接点出了地主“周扒皮”的真名是周春富,从此这一家人就禍從天降,坠入了无底的深渊。周春富有五个儿子,家族共有20多口人。在整个大搞阶级斗争的毛年代里,每次一搞运动,上面便安排把周春富一家作为地主的“典型”进行批斗。周春富本人被活活地整死。而且更禍延三代。周家的儿子、孙子在村里也经常无故被人打骂。
更可怜的是周春富的孙女,虽远嫁到20里外的别村也难逃被迫害的厄运。她出嫁时刚一下驴车,迎亲人群中就有人大声喊道:“快来看呀,这就是周扒皮的孙女”!新娘子又羞又气,无地自容,立刻泪流满面。但这还没完,不久,村里放露天电影演的是木偶戏“周扒皮”,生产队里竟然专门用大喇叭公开通知她夫妻二人当晚必须去看。于是那场电影便成了所有人不是来看电影,而是来看她夫妻倆的笑话。这样肆无忌惮地侵犯人权,如此粗暴地羞辱无辜弱者的人格,真是文明人类无法想象的残酷与野蛮!这位无辜善良的女子,也因在长期受害中过度恐惧、压抑而终于患上心悸、心难、心跳加快等心脏疾患而抱病终生。
高玉宝的谎言给别人带来几代人的灾难,而血口喷人说谎的他却大获其利。高玉宝本人获得党和政府给予的无数荣誉与好处,什么“模范”、“先进”、“战士作家”……不一而足。在他的胸前掛满了各式各样的奖章,家中牆上掛满了獎旗、荣誉奖狀,曾20余次受到中共各级官员领导的接见。但是这些红利与好处的背后却是周春富整个家族几十年的苦难。
至于所谓的地主周春富,却原本是个勤劳的农民,靠勤劳节俭比一般农民多了几亩田地,但却从未作恶欺人。曾多次在周春富家作过短工的孔宪德说“农忙的时候,我就去帮忙,好吃好喝不说,他还得给我工钱,不给工钱谁给他干一天?你不好好待我,我就不给你干。”这就是当时中国农民作为自由平民劳动者所处的社会地位。“你不好好待我,我就不给你干”。然而到了毛年代“人民公社”下的农民,便是失去了人身自由的农奴,饿着肚也得出工去干活,谁才是“扒皮”还不一清二楚吗?
另一位在周春富家做过长工的王义帧也说:“都说周老头狠,那是对儿女狠,对伙计还行。没说过我什么,我单薄,但会干。老头说,会使锄,能扛粮就行。” 长工孔兆明被干部要求上台“忆苦思甜”时,孔兆明说漏了嘴:“我们当时在周家吃的是啥?吃的都是饼子,苞米粥,还有豆腐,比现在吃的好多了……当时在周家一年能挣8石粮,可养活全家”。这时候动员他来控诉地主罪恶的干部急了,连忙把孔兆明拉下台去。还边拉边骂“你,你,你胡说些甚么?”不许他再说下去。因为这些事实令当局太尴尬了。至于高玉宝,根本就没在周春富家打过一天工,干过一天活。因而全是捏造事实来逢迎官方以讨好邀宠。足见此人是个十足的小人。
当然在中国绝对不缺这样的小人。这个高玉宝在东北,我们不妨再看看西南的四川省则有个比《半夜鸡叫》更大百倍的谎言。那就是被中共定为全国“四大恶霸地主”之一的刘文彩。刘文彩与1949年投降了中共的军阀刘文辉同为弟兄。刘文彩也当过官,做过生意发了财。但他那点钱比之中共今日的“红顶商人”或“白手套”如马云、刘強东、王健林之流还不及人家拥有财产的一个零头。而且刘文彩更在其家乡兴修水利、办学校,让穷人孩子可以免费入学。我党的刘強东同志则只会性侵女大学生而名扬美利坚。然而在毛泽东大搞“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便把这样一个已死去多年的所谓大地主刘文彩予以重新“打扮“,加以隆重推出.先是把他并不起眼,且已破败的旧宅.不惜重金像修建历史名人故居那里,刻意修缮一番,然后又在室内摆上中式、西式的豪华家俱与陈设,用以大肆宣染所谓“地主阶级的豪华腐朽生活”。甚至无中生有地摆上一张奇形怪状的“逍遥床”,说是刘文彩专门用来强奸妇女用的!凡看过旧时章回小说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取材于低级庸俗的武侠小说,已足以令人喷饭了。更奇特的是还去建了一个所谓的”水牢”,说是刘文彩专门用来关交不起租的农民.我当年作为一名”阶级敌人”被强制弄去“参观”接受“教育”,只见那水牢正中还放着一个象关老虎那样大的铁笼子.上面还写着”贫农妇女冷月英同志曾被关在这笼中”.你看,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有名有姓,你还能不信?而且冷月英女士也因此一炮走红,成了当时的政治明星级人物,长期荣任四川省人大代表。媒体提到她时,也要为尊者“讳”其名,改称”冷妈妈”了.
更绝的是,在这刘文彩的故居(当时称为“地主庄园展览馆“)旁,又修建了一个据说是用“革命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而制成的<泥塑群雕收租院>就是一群用黄泥巴捏成的似真人大小的泥娃娃.控诉刘文彩收租时如何用大斗,大秤,盘剥农民,用有马达的电动风车“风“谷子,外加用什么皮鞭,火刑,老虎凳,活埋,对付欠租,抗租的农民.整个<收租院>”浪漫”得比城隍庙十二殿还吓人。
但是正如有人说过的那样:“精美的谎言可以在短期内欺骗许多人,却很难在长时期内骗倒一个人”.本世纪初,许多知名的学者,记者终于通过走访当地的许多当事者或知情人从而证实,刘文彩家中根本就没有什么皮鞭,火刑,老虎凳,更沒有什么“水牢”,那个水坑,是刘用来冷藏鸦片烟的冷藏库(因鸦片烟怕气温高,当时还没有空调,冰箱),铁笼子是浪漫主义者的杰作,“冷妈妈”自然更是浪漫主义的“明星演员”了,至于那些什么大斗,大秤,逍遥床……恐怕只能叫“超浪漫主义“的作品了.不仅如此,而且刘文彩生前经常周济当地穷人,逢年过节都要赈济当地穷苦民众,布施穷苦人以米,棉被,冬衣。刘文彩还在大邑县安仁镇自出资修建“文彩中学”,明白公示当地穷苦人子弟可以免费入学,当然更没收过什么”择校费”,“赞助费”了.而且刘还在该校门前明文告示:刘氏家族中任何人,不许在此乱占一文钱便宜.我看这种品格即使比之当今那些所谓的“不忘初心”的领导人也毫无愧色吧!
2011年,我们几位朋友,因在成都聚会又顺便游玩到了大邑县安仁鎮。当年这个所谓的刘文彩“地主庄园”展览馆。此时因正值胡、温当政时期,强调“和谐社会”,所以名字也改成了 比较人性化的“大邑刘氏庄园”。虽然名字是改了,解说员对游客讲的仍是那一套骗人的谎言。当其“照本宣科”地解说到什么“水牢”、“冷月英”这段神话故事时,与我们同行的刘小飞先生再也忍耐不住,挺身而出指着那位解说员怒斥道“你在胡说八道,这是个冷藏地窖,不是什么水牢。冷月英更是个骗子,没人关过她!”那位解说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忙问“你是谁?干什么的”?刘小飞自豪地答道“我叫刘小飞,刘文彩就是我爷爷”。此时本人也忍无可忍站出来对大家说“刘小飞是我的朋友,小飞的妈妈江大姐就是刘文彩的儿媳妇,我的同事,你们当地人应该有人知道的。”人群中马上就有人说“知道,认得的”。又一人说“那冷月英是个骗子,她根本没进过刘家大門一步,哪个关了她水牢?前几年冷月英更说得好,她说‘政府叫我咋说,我就咋说,不得错。哪个不服去找政府,不要来怪我’!”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哄笑。这时也有来当“和事佬”的,说“哎呀!这些事有个啥争的?当作听西游记,孙悟空就行了”。我们同行的另一位朋友摄影师费先生则用摄影机鏡头录下了这珍贵的一幕。而更值得庆幸的是,当时正值胡、温当政,强调的是“以人为本”,“和谐社会”因而我等皆能安全无恙,全身而退。若換成今天,肯定是“寻衅滋事”弄去派出所“喝茶”怕也不一定能完事!
网络图片:雷锋的摆拍
由此可见,这些由官方主导的谎言,不仅越过了人类道德良知的底线,其信口雌黄也达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程度。所谓抑之令其入地,扬之则令其上天。人妖颠倒,指鹿为马,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甚至可以根本不顾起码的常识。他们要想说所谓的“地富反坏”,“阶级敌人”如何“坏”便如何说;而在瞎吹他们所谓的“英雄人物”时也同样信口开河。比如被当局吹成“完人”的雷鋒,就被捧得来成了集圣贤,楷模,苦行僧,道德家于一身,甚至是完全不食人间烟火的救苦救难的神仙。此人成天只知如何“助人为乐“”,没有半点血肉之躯的七情六欲,而且作了好事从不留名,从不让人知道。恐怕就是个智能机器人,也未必能设计出如此完美的“程序”。然而奇怪的是,雷鋒每去作一回“好事”,比如送一位迷路的老大娘回家,背一个小孩子过河,便立刻就有人给他拍下照片并存留下来。当时是上世纪六十年代,那时照相机是高档奢侈品,只有官员领导人才有。膠卷是计划商品,不但价格昂贵,普通人有钱也买不到。当时雷锋只是个普通兵,不可能有军中记者成天跟随着给他拍照,当时更没有“苹果智能手机“,无法玩“自拍”游戏。因此这些照片显而易见是早安排好的“剧本情节”来“摆拍”的。这能算“作了好事从不留名,从不让人知道”?这不是造假是什么?更可笑的是,前些年有关当局將雷锋的遗物展示于众,人们一看傻了眼。因为雷锋的遗物并不是当局宣传的什么“补丁加补丁的衬衫和穿得大洞小眼还舍不得丢的袜子”。而是在当时价值不菲的欧米加瑞士表和当时普通民众一辈子也没穿过的皮夹克。当时一只欧米加手表市价是500多元,普通一个工人的平均月工资才30元左右,雷锋一个士兵其津贴不会高于此标准。也就是说每月一分钱不花,也要两年才买得起。而对雷锋的宣传是,“对自已一分钱也舍不得用,每月津贴不是捐助灾区,就是拿去帮助家中有困难的战友”。所以当雷锋的遗物面世后,有位朋友便开玩笑说:这欧米加表和皮夹克,按当时中国普遍穷困的情况,差不多可以算是“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了。此言虽然是调侃而且有点刻薄,但也足见谎言与事实落差之大,实在太离谱了。
这里不妨再说一个被中共吹得神乎其神的邱少云,此人是所谓“志愿军战斗英雄”。对他的英雄事迹,当局是这样宣传的:“1952年10月中旬,在金化以西391高地的反击战中,邱少云被选派参加潜伏部队,并担任了发起冲击后扫除障碍的任务。潜伏前,邱少云向党支部递交了入党申请书……执行任务中,邱少云在距敌前沿阵地60多米的草丛中潜伏时,敌人突然向潜伏区逼近。为了掩护潜伏部队,指挥所命令炮兵对敌进行打击。敌人遭到打击后出动飞机侦察,并盲目发射侦察燃烧弹。一颗燃烧弹正好落在邱少云身边,飞迸的火星溅落在他的左腿上,燃烧液燃遍他全身,烧着了他的棉衣、头发和皮肉。他身旁就是水沟,只要往水沟里一滚,就可以把火扑灭……因为邱少云是尖刀班战士,负责战斗打响后剪断敌人的铁丝网,所以埋伏较靠前,他只要稍微动一下,就有可能被发现,整个排也就会被发现,整个行动也许就会失败。但是英勇的邱少云自始至终没有动一下,任由全身在燃烧。为了不暴露潜伏部队,他严守纪律,咬紧牙关,任烈火烧焦身体而一动不动。他双手深深插进泥土中,身体紧紧地贴着地面,以惊人的毅力忍受着剧痛,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直至壮烈牺牲,”
邱少云宣传海报
说得栩栩如生,惊天地泣鬼神似的,但仔细剖析便漏洞百出站不住脚。邱少云当时是作为一名战斗人员投入战斗,而不是去观光採访,所以枪、子弹,手榴弹之类是必带之物。既然已“全身着火,燃烧液燃遍他全身,烧着了他的棉衣、头发和皮肉”。那么子弹、手榴弹之类的东西,则只有物理性能,决无“政治觉悟”。遇火必然发生猛烈爆炸。而且说他“埋伏较靠前,他只要稍微动一下,就有可能被发现,整个排也就会被发现”。那么子弹、手榴弹等物的猛烈爆炸,就在60公尺外的美军莫非都是些瞎子、聋子,看不见,听不见不成?还能隐蔽下来么?还能甚么最后歼灭敌人立下英雄战功?这不是全在胡编吗?如此经不起推敲的谎言,拿来欺骗天下人,又是多么可笑!
中国像这样稍加剖析便破绽百出的谎言实在不胜枚举。然而几十年来这些鬼话谎言却暢行无阻。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它合乎官方的心意,不但受到官方的纵容,更受到官方大力地保护。特别是近几年来,有关当局更以什么“保护英雄烈士名譽”为由头,对剖析真相揭穿谎言者进行打压迫害。轻则罰款,勒令登报道歉,重则判刑。这是文革结束四十多年后又兴起的文字狱,是公然开历史的倒车。人们常爱提到希特勒的宣传部长戈培尔的“名言”:“谎言重复一千遍,就可变成真理”。其实戈培尔的原话是“谎言重复一千遍并且不允许人揭露真象,谎言就会变成真理”。所以关键是“不允许人揭露真象”, 谎言才能变成“真理”!因此一切独裁专制者都要刻意隐瞒历史与现实的真象,并制造、散布谎言以欺骗愚弄人民,这样才有利于他们统治的“稳定“与”长治久安“。因此一切民主人士和有觉悟的公民,都应该来揭示出真相,让谎言见鬼去吧!这是每个公民的神圣责任!
2019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