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武漢封城
1、災難降臨
江城武漢，位於中國腹地中心、長江黃金水道與京廣鐵路大動脈的十字交匯點，歴史上素有「九省通衢」之美譽。
2019年11月20日早晨，天空陰氣沈沈，來自北方的寒潮和長江中遊的濕潤空氣交匯在一起，在天空中形成雨夾雪，淅淅瀝瀝的飄落著。天氣異常寒冷，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如織的私家車和公交車在濕滑的大街小巷裏忙碌的穿梭著。武漢的冬天陰冷潮濕，雨雪多，易發風寒和流感。
宋毅，39歲，是一名退伍軍人，早上起床後，他感覺有點頭暈噁心、胸悶氣短，併伴有輕微的咳嗽。他不以為然，以為自己感了冒，於是像往常一樣出門晨練。他在部隊練就一身鐵打的身體，退伍後，一直沒有中斷晨練，幾乎風雨無阻。然而，還沒等熱好身，吸入肺腔的濕冷空氣便刺激得他劇烈咳嗽起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了，冷汗從額頭上一直往出冒，身體頃刻間像被掏空了般難受。他急忙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歇息了一小會兒，起身接著熱身，然而，一動還是氣喘籲籲、冷汗如雨，根本無法堅持鍛煉，他只好掃興而歸。
妻子劉麗華見丈夫臉色蒼白、精神萎靡，急忙問他出了什麽事。宋毅說有點感冒。早飯後，宋毅把店鋪的鑰匙交給妻子，讓妻子先去打理生意，自己則到附近的藥店買了點傷風感冒膠囊，然後回到店鋪繼續營業。
他們是武漢市華南海鮮市場的個體商戶，夫妻倆一起經營著一家水產品店鋪。他們有一個11歲的可愛女兒琳琳，琳琳正在讀小學6年級，是班裏最優秀的學生。一家三口幸福美滿、其樂融融，是左鄰右舍眼裏最幸福的家庭。
武漢市華南海鮮市場是華中地區規模最大的水產批發市場，這裏名義上是海鮮市場，實際上是個綜合物流集散地，集海鮮、水產、水果、蔬菜、調味品、幹貨等為一體，總建築面積5萬平方米，安置經營戶1000余戶，每天客流量達上萬人之多，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型綜合批發市場。
夫妻倆忙碌了一上午後，劉麗華去市場附近一家麵館買午飯。在麵館吃飯的顧客大部分都是華南海鮮市場的商戶，大家一邊此起彼伏的咳嗽，一邊談論著有關流感的話題。人們似乎並不在意發燒咳嗽這些感冒症狀，因為流感年年有，並非什麽新鮮事，即便不吃藥，一周也會痊愈，所以大家也都不以為然。
宋毅吃了3天藥後，感冒症狀非但沒有任何緩解，反而一天天加重了，即便躺在床上都會感到頭暈目眩、眼冒金星，39度的高燒持續不退，而且，咳起來似乎能把肺咳出，他明顯感覺到與以往的感冒完全不一樣。在妻子的督促下，他獨自開車來到武漢市東西湖區第二人民醫院就醫。
他掛了發熱門診號，經過抽血化驗、拍片等一系列檢查之後，他被診斷為病毒性肺炎，醫生說他的雙肺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染，建議他馬上住院治療。
「不會吧？怎麽會突然得肺炎呢？」宋毅感到有些詫異。因為這些年最讓他驕傲的就是這副身強力壯的身體了。他從小身體素質就很棒，長這麽大很少生病，更沒有得過什麽肺炎。而且，一直以來他幾乎沒吃過什麽藥，無論頭疼腦熱還是牙疼抽風，沒有一瓶雪梨罐頭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兩瓶。而這次，一個小小的感冒怎麽會毫無徵兆的發展成病毒性肺炎呢？他將信將疑，百思不得其解。
恰逢這幾天正好是海鮮旺季，而海鮮旺季只有短短兩個月左右，一旦錯過，一年就白幹了。為此，宋毅前幾天才剛剛進了二十萬元的海鮮，準備大賺一筆。他擔心住院後妻子一個人在店裏應對不了，所以，經過再三權衡，他決定放棄住院治療的方案，讓醫生開些藥回店裏輸液。他心裏盤算著：長這麽大很少打針輸液，所以，即便不在醫院輸液，效果也會一樣的好。
華南海鮮市場附近有兩家小診所，宋毅讓診所護士來店裏幫忙給他紮上液體，一邊輸液，一邊給妻子當下手，這樣既不影響店鋪生意，也不耽誤治病，一舉兩得。
然而，輸完了3天液後，他的病情仍然不見好轉，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甚至連說話都感覺氣不夠用，精神更是越來越糟糕，一回到家就嗜睡不起。妻子劉麗華見丈夫情況不好，於是乾脆關了店鋪，逼著丈夫去醫院住院治療。
宋毅被病痛纏身本來就心急上火，再加上妻子要直接關門歇業影響生意，於是更加懊惱。他沒好氣的說：「我住了院店鋪咋辦？海鮮爛掉虧了本，每月幾仟塊錢的房貸拿啥還？女兒上學的錢上去哪兒找？」
劉麗華哭著說：「總不能為了掙錢連命都不要了吧！我們就算虧了錢，明年還能想辦法賺回來，可妳要是倒下了，我和女兒怎麽活？」
宋毅低頭沈默了。過了一會兒，他垂頭喪氣的說：「那我自己去醫院住院，妳看著店鋪，能賣多少算多少，總比全部腐爛倒掉好，妳自己悠著點，仟萬不要累著。」
夫妻倆終於互相妥協達成一致。次日，宋毅再次來到武漢市東西湖區第二人民醫院，一繫列檢查化驗之後，他接受了醫生住院治療的建議，入院時間是2019年11月23日下午2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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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住院後，生活的重擔一下子全部壓在劉麗華一個人身上。她要接送女兒上學、給丈夫送飯，還要經營店鋪。從早上5點到晚上11點，她幾乎沒有停歇喘息的機會，每天都這樣疲於奔命，只要丈夫的病能盡快治愈，再苦再累她都能咬牙堅持。
然而事與願違，12月1日晚上，劉麗華給丈夫送飯時，主治醫生把她叫到辦公室很認真的說：「妳丈夫的病情惡化了，出現了嚴重的呼吸睏難、昏睡，胸部CT顯示雙肺大片磨玻璃樣影，胸腔積液增多、主動脈粥樣硬化，在自主吸氧通氣下，血氧飽和度波動在70%-85%之間，已經發展成重症肺炎了，必須進重症監護室進一步治療，所以，妳必須再交10萬元押金。」
劉麗華一聽嚇傻了，她原本以為堅持十天半月，丈夫一定會痊愈出院的，不就是個肺炎嗎！而現在，一個小小的感冒不但不可思議的發展成了肺炎，還把身強力壯的丈夫直接給送進了ICU病房。她的心驟然緊張了起來，急忙關了店鋪，在醫院一心一意照顧丈夫。
丈夫進入重症監護室後，一天2萬元的治療費讓劉麗華感到無比驚訝和巨大壓力，她更加意識到事態嚴重性，小病能花這麽多錢嗎！果不其然，進入ICU病房的第4天晚上，宋毅昏迷了，血氧飽和度突然降至60%，只能通過無創呼吸機輔助通氣維持生命。主治醫生急忙給予他抗感染、抗病毒、化痰等對症處理。
醫生給劉麗華下達了患者病危通知書。劉麗華手裏捏著丈夫的病危通知書，足足呆楞了半個小時才緩過神，手心裏的冷汗浸濕了半邊紙角。
主治醫生對劉麗華說：「患者不能滿足機體的通氣和氧氣供應需要，不能自主清除上呼吸道分泌物，隨時都會有窒息的生命危險，必須插管治療，但患者會很痛苦，費用也會更高，妳考慮一下要不要選擇給患者插管。」
劉麗華默默點了點頭，此時此刻，她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內導管通過口腔插入了宋毅的氣管，然而，即便這樣，他的病情仍在惡化。3天後，主治醫生不得不再次找劉麗華商量。
醫生無可奈何的說：「看來必須上人工肺了，但費用非常昂貴，一天至少也要8萬，而且，即使這樣，我們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證治愈患者。總之，治好了出院回家，治不好人財兩空，妳考慮一下要不要選擇上人工肺？」
醫生的話猶如晴空霹靂，震得劉麗華頭皮發麻，大腦一片空白。她緩過神後，哽咽著說：「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只要能救活我丈夫，就算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我現在就委托中介賣車賣房。」
劉麗華把店鋪和庫存的海產品低價盤了出去，又給親朋好友籌措了些錢，一共30萬全部交給醫院當押金。12月8日，醫生給宋毅上了人工肺的同時，再次下達了患者病危通知書。
武漢的冬夜漫長而寒冷，劉麗華獨自坐在重症監護室外的長凳上傷心的抽泣著。她不敢相信手裏的病危通知書是真的，丈夫身體那麽強壯，一米八的大個子、八十公斤的大塊頭，才短短十來天時間，怎麽會被一場小小的感冒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撂倒呢？這個病毒性肺炎到底是何方妖孽啊？
她獨自在重症監護室外整整守候了三天三夜，她面色蒼白、神情憔悴，每分每秒都在巨大的恐懼中煎熬著，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寒夜裏為丈夫默默祈禱。而命懸一線的宋毅扔然掙紮在鬼門關生死難料。醫生每一次出來，劉麗華都要心急如焚的上前詢問丈夫的病情。然而，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情況不容樂觀，我們正在想辦法。」
上人工肺的第4天，宋毅的病情更加惡化了。他臉色蒼白，呼吸微弱，心率、血壓、血氧飽和度持續下降。主治醫生急得滿頭大汗，他在搶救室大聲喊：「大家再努一把力，患者才39歲，沒有基礎病，他一定能扛過來！」醫護人員想盡一切辦法試圖從死神手裏搶回這個男人的生命。
然而，他們的努力最終還是沒能戰勝病魔。12月12日淩晨1點，宋毅的雙瞳對光反射徹底消失，呼吸和心跳驟然停止。醫生們輪流對他持續人工胸外按壓、強心等治療，但始終未能恢復他的呼吸和心跳。1點25分，醫生宣告宋毅臨床死亡。
當主治醫生耷拉著腦袋、拖著疲憊的步子再次走出了重症監護室時，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刻籠罩在劉麗華心頭，她再也沒有勇氣詢問丈夫的病情了，只是站起僵硬的身體用驚恐而呆滯的目光凝視著主治醫生。
醫生惋惜的說：「非常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患者沒有挺過來，死亡時間是1點25分，請妳節哀，隨後請妳辦理一下死亡證明和遺體領取手續。」
突如其來的噩耗猶如五雷轟頂，瞬間擊垮了這個本來就瀕臨崩潰的柔弱女子，憔悴的劉麗華癱軟在地上悲傷的痛哭起來。當護士推著丈夫的遺體走出重症室時，她撲在丈夫冰冷的遺體上嚎啕大哭，她死死抓住丈夫的手，撕心裂肺的呼喚著丈夫的名字，死活不讓護士推走丈夫的遺體。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才短短20多天，一個病毒性肺炎怎麽就能要了丈夫的命呢？這又不是什麽絕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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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毅的病逝，使一個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一夜之間轟然垮塌，劉麗華和11歲的女兒琳琳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人們無不為這家人的遭遇扼腕嘆息，然而，噩運併未就此結束，丈夫去世後的第3天早晨，劉麗華也開始發燒、咳嗽。可怕的是，她和丈夫起初的症狀一模一樣。
她猛然意識到丈夫所患的病毒性肺炎可能會傳染，深陷喪夫之痛的劉麗華如夢驚醒，腦袋嗡的一聲脹大了，冷汗嘩嘩的流了下來，恐懼和焦慮瞬間佔據了整個大腦。為了安全起見，她主動和女兒隔離了，她絕對不能讓病毒殃及到心愛的女兒。
有了丈夫的前車之鑑，她不敢大意，急忙驅車來到武漢市紅十字會醫院就診。之所以換了一家醫院，是因為她對沒治好丈夫的那家醫院已經失去了信任。她掛了發熱門診號，醫生先是給她測了體溫，38.5度。緊接著是抽血化驗，胸CT等一繫列身體檢查。
所有的項目都檢查完成後，劉麗華拿著一疊化驗單忐忑不安的回到發熱門診。醫生看了檢查結果，對劉麗華說：「妳的肺部感染了病毒，雖然不是很嚴重，不過最好還是住院治療，因為病毒性肺炎越早治療效果越好。」
最擔心、最不願意接受的事實還是發生了，劉麗華一聽自己也得了病毒性肺炎，瞬間嚇懵了，她不假思索的接受了醫生的住院治療建議，立刻辦理了住院手續。她不想死，不想讓那個要了丈夫命的可惡病毒再奪走自己，她絕不允許11歲的女兒變成孤女。
辦理完住院手續後，她急匆匆趕回家，給女兒准備了不少食物和生活必需品，她一邊哭，一邊滿懷愧疚的對女兒說：「琳琳，媽媽要去醫院住院，妳仟萬不要去媽媽臥室，媽媽臥室裏有病毒。妳不要怕，媽媽一有空就會回來看妳，每天都會回來的，妳千萬不要給陌生人開門！」
琳琳一聽媽媽要住院，嚇得哭了起來，她驚慌失措的哭喊著：「媽媽不要死，媽媽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這個可憐的小女孩還未從失去爸爸的悲痛中走出來，又要面對媽媽生病住院。爸爸的死讓她有了一個錯誤的認知：住院可能就離死亡不遠了。巨大的恐懼和悲傷籠罩著這個不幸女孩幼小的心靈。
看著女兒蹲在地上絕望的哭泣，劉麗華的心都要碎了，她感覺命運對女兒太殘忍了，她心如刀絞、悲痛欲絕。她好想緊緊擁抱女兒弱小的身體，給女兒無限的溫暖和力量。但她不能，她怕把病毒傳染給女兒。此時此刻，她能做的就是不停安慰女兒，讓女兒勇敢面對這一切厄運。
劉麗華和丈夫都不是武漢人，所以他們在武漢再沒有別的親人了。住院後，劉麗華沒有親人陪床，吃喝拉撒都要她自己獨自完成。而且，她每天還要抽出時間回家照顧女兒，盡量多陪女兒一會兒。然而，隨著病情的發展，她的體力和精神狀況一天不如一天，病魔的摧殘疊加喪夫的悲痛，使劉麗華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她臉色蒼白、冷汗不停，40度高燒持續不退，就連呼吸都變得十分睏難。她咬牙堅持了幾天之後，再也沒有力氣回家看望女兒了，只能通過手機給女兒聯繫。
護士建議她請個護理，被她婉言拒絕了，她說她還能自理，其實，丈夫的病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籌款，她已經沒有多餘的錢了。
12月24日晚上，在去樓道公共衛生間途中，劉麗華扶著墻，搖搖晃晃的在醫院的走廊裏蹣跚著，她感到頭暈眼花、天旋地轉，兩眼不停的冒著金星，兩只腳就像踩在棉花上，深一腳淺一腳無法把握平衡。快走到衛生間門口時，她再也堅持不住了，突然兩眼一黑，重重栽倒在地上。
甦醒過來時，她已經躺在重症監護病房了。劉麗華迷迷糊糊的望著天花闆，想著幾天前死去的丈夫，想著家裏只有11歲的女兒，想著老家年逾古稀的父母，想著自己孤苦伶仃的躺在病床上生死未蔔、無人照顧，她忍不住流下了傷心的眼淚，淚水浸濕了一大片枕巾。她詛咒病毒，詛咒命運不公，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災難會突然降臨到她這個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
護士見劉麗華蘇醒了，急忙對她說：「妳前期住院的押金已經用完了，還需要要繳納15萬元治療費，而且，妳在重症監護室無法下床，生活無法自理，所以要花錢請陪護。」
劉麗華一聽自己進了重症監護室，絕望的哭了起來。她掏出銀行卡和身份證交給護士，哽咽著說：「除了女兒之外，我武漢沒有別的親人，我不想讓鄉下的父母知道我住院，所以沒有通知他們。我這張銀行卡裏有10萬元，是之前為救丈夫籌集的錢，這些錢除了交醫療費，麻煩妳們給我請個便宜護工吧，錢不夠我再想辦法。」
護士嘆了口氣，拿著卡走了。進入重症室後，劉麗華已經兩天滴水未進了，她身體極度虛弱，在呼吸機輔助下血氧飽和度也只有80%，全靠輸液和吸氧來維持生命。她回想著丈夫的死亡過程，知道死神會隨時把自己從女兒身邊奪走。悲痛之餘，她拿出手機，在彌留之際給女兒寫下了最後的遺言：
可能要永別了，我最愛最愛的寶貝！媽媽再也見不到妳了，媽媽要去天國尋找爸爸，寶貝不要害怕，爸爸媽媽在天堂上會一直看著妳長大呢，媽媽希望妳能更加勇敢面對這一切厄運。冰箱裏的食物要加熱才能吃，每次出門都要把鑰匙掛在脖子上，以免鎖在家裏進不了門。另外，爺爺奶奶身體都不好，如果媽媽真的死了，妳就去鄉下跟姥姥姥爺一起生活，大家都非常愛妳。沒有了爸爸媽媽妳一定會很痛苦，但妳一定要盡快走出來，媽媽相信妳長大後一定會有大出息的！媽媽走後，妳千萬不要來醫院。媽媽好累，先說這些吧寶貝，對不起寶貝，媽媽真的對不起妳，媽媽好想陪著妳長大，媽媽多麽不捨得離開妳啊！我最愛最愛的寶貝！
12月30日下午，劉麗華的意識開始模糊，呼吸、心率、血壓持續下降，晚上10時56分，她的呼吸和心跳驟停，醫生搶救失敗後宣告其臨床死亡。
當琳琳知道媽媽病逝後，一個人跑到醫院，隔著太平間的門，嚎啕大哭，在場的醫護人員無不痛徹心扉，跟著抹淚。短短一個月，這個神秘的病毒性肺炎就要了同一家人的兩條命，一個原本美滿幸福的三口之家從此不復存在，只留下了一個11歲的孤女終日躲在房間裏可憐無助的哭泣。
然而可悲的是，這對年輕夫妻的死亡和武漢華南海鮮市場商戶大面積感染病毒性肺炎的群體性事件，並未引起武漢執政者的警覺。這個神秘的死亡病毒在吞噬了數百個不幸者的生命後，還在武漢市華南海鮮市場、在江城的大街小巷悄無聲息的恣意傳播著。（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