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024年华南洪水与库无预警泄
2024年4月以来至6月下旬，中国南方地区的暴雨和洪涝灾害面积大、程度严重。广东、广西、福建、湖南、江西、安徽、浙江、湖北等省区多有涉及。从中国自媒体发出的视频、消息来看，洪灾造成的人员伤亡相当惨重，对民众的财产也造成重大损失。受灾最严重的地区有如广东的梅州、韶关、英德、肇庆，广西的桂林、柳州、梧州，福建的龙岩，安徽的黄山，湖南的长沙、常德，浙江的新安江、衢州等地。然而相对于社交媒体中传来的关于洪灾的的凶猛，人员和财产损失之惨重，以及民众的愤怒，中共官方媒体则表现得十分谈定和消极，公安与网关部门则是以造谣滋事来打击民众传播灾情来控制舆情。有民众评论说，路易十五说的是：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如今中共领导人则是只要不影响我掌权，现在也不管洪水滔天！yibaochina.com
根据社交媒体的报道，造成此次华南洪灾损失惨重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水库无预警泄洪，比如桂林四个水库的无预警泄洪，梅州两个水库的同时无预警泄洪，黄山水库的无预警泄，湖北四个水库同时无预警泄等等。其实中国水库的无预警泄，与中国水库多病危水库有直接关系。yibaochina.com
二、承担多项功能于一身的水库大坝工程
1949年之前中国一共只有20几座水库大坝，其中大部分是在伪满时期日本人在东北地区建造的。yibaochina.com
历史上的中国人也曾建造过世界上最大的水库大坝工程，那就是南北朝时代建造在淮河流域的浮山大坝，目的是利用大坝来壅高上游水位，淹没上游北魏在寿阳的军队。公元514年梁武帝征20万军人和民工修建浮山大坝，大坝高至40米，堪称当时世界上最高最大的土石坝，这个工程规模直至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仍无人可比。516年淮河河水暴涨，大坝不敌坝后逐渐增高蓄水的压力而发生溃决，大坝下游十几万民众被溃坝洪水冲入大海丧生。这是中国古人不推崇建设水库大坝的原因之一。浮山大坝的溃决与大坝的设计错误与工程建设质量有直接关系。yibaochina.com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不久，毛泽东就派水利代表团去苏联取经。据说是取回了真经，就是建水库大坝，既可以防洪，又可以抗旱，还可以发电。在汛期可以把洪水拦蓄在水库中，到干旱期再把水库里的水放出来灌溉，同时也可以发电。这些教诲都来自斯大林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这是一本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中共党员干部必读的书籍。毛泽东、周恩来等都有关于此书的读书笔记。yibao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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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斯大林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与《斯大林改造自然》的封面，图片来源：网络截屏yibaochina.com
斯大林有个宏大的改造自然的计划，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中国的学者把斯大林改造自然的计划介绍给中国人，也把苏联建造水库大坝、建造水电站的案例引进来，如苏联在伏尔加河、在第聂伯河上的水电工程。接着就在中华大地上展开大规模的建造水库大坝运动，到目前为止依然昂首阔步地前进。目前在中华大地上有10万座水库大坝，而且多是综合利用的工程，既可以防洪，又可以抗旱，还可以发电等等。读者对这种“既……又……还……还……”的句型是否十分熟悉呢？yibaochina.com
三、青狮潭水库是大跃进的产物
本文主要讲2024年华南洪水，那么就拿桂林上游的青狮潭水库大坝工程作为实例加以说明。yibaochina.com
图2：青狮潭水库的发电功能是其真正的建设目标，水轮机一响，黄金万两，图片来源：如图所示yibaochina.com
1956年在苏联专家的帮助下国家水利部安排的西江流域规划中，狼集水库被列为开发的80个大型灌溉水库之一。后来把狼集水库的坝址下移到青狮潭镇，改称青狮潭水库，水库工程规模也随之扩大不少。yibaochina.com
青狮潭水库工程的原来最主要目标是灌溉，还有防洪、发电、运木材、养鱼等等。1958年青狮潭水库工程开始建造，1964年便投入使用，但是工程到1987年才完成。yibaochina.com
青狮潭水库大坝为均质土坝，坝顶高程232.4米，最大坝高62米，坝顶宽7米，坝顶长232米。水库死水位197.15米，正常蓄水位225米。水库总库容6亿立方米，有效库容4.05亿立方米，系多年调节水库。水库大坝按千年一遇洪水时设计，万年一遇洪水校核，听上去防洪能力非常大。yibaochina.com
什么是多年调节水库？水库按调节性能划分为无调节、日调节、周调节、年（季）调节和多年调节水库。决定调节性能划分的是库容系数，即水库总库容与大坝坝址处的多年平均流量之比。比如埃及的阿斯旺大坝后的纳赛尔水库，北京的官厅水库、密云水库的库容系数均大于1，是年调节水库。用日常的话说，水库可以将河流一年的流量全部装在里面，或者说，水库可以将丰水年的多余水量蓄存起来，以补充后续枯水年的水量不足。这就是斯大林说的，既可防洪，又可抗旱，还可发电。yibaochina.com
改革开放之后，桂林的旅游事业得到重视。为了让漓江枯水季节时旅游船也能从桂林直达阳朔，1984年自治区水电厅发了《关于自今年起开始从青狮潭水库调水以改善漓江枯季旅游通航的通知》，从此保障漓江枯季旅游通航就成为青狮潭水库的最主要任务，同时也要解决桂林市工业和生活用水的问题。这样青狮潭水库工程的主要目的是改善漓江枯季旅游通航、防洪、发电、供水、旅游、养鱼等等，以前的最主要的目的灌溉就被边缘化了，运木材也无实际意义。yibaochina.com
桂林山水甲天下！其实漓江在丰水期时有丰水期时的美丽景色，在枯水期时有枯水期时的迷人景观。正如苏轼在描写西湖时所写，“湖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人们总不能要求老天总不下雨或者老下雨吧！设想一下，如果在枯水期乘坐竹筏游玩漓江，而且还能涉水过江是不是很浪漫？很吸引人呢？yibaochina.com
如今，青狮潭水库工程既能保证改善漓江枯季旅游通航，又能防洪，还能发电，还能供水，还能养鱼……读者是否发现这些目标之间的关系很多是互相矛盾的，要保证改善漓江枯季旅游通航，水库里的水越多越好；发挥防洪作用，水库里的水应该全部放空，这样可以拦蓄最多的洪水，保护水库下游的城镇。青狮潭水库的总库容有6亿立方米，在华南地区也算得上是一个大水库。但是要完成这么多方面的要求，实在是力不从心。“既……又……还……还……”听起来很美好，但是执行起来很骨感，根本无法实现，这是中国目前面临的一个大问题。yibaochina.com
四、青狮潭水库就是一个病险水库!
根据经国务院2007年批准的《珠江流域防洪规划》，到2025年，广州市具备防御西江、北江1915年型洪水（相当于200年一遇）的能力，南宁、深圳、柳州、梧州、桂林等重要城市和珠江三角洲重点保护区的防洪（潮）标准达到100～200年一遇，其他重要防洪保护区的防洪（潮）标准达到50～100年一遇，一般防护区的防洪标准达到10～20年一遇。yibaochina.com
虽然说距离2025年还有一年的时间，但是可以肯定地说，《珠江流域防洪规划》所制定的目标是根本无法完成的。按照规划，投资下去了，GDP上来了，工程目标始终没有完成，谁又会去追究这个责任呢？如果桂林的防洪标准真正达到了规划要求的100～200年一遇，那么也就没有2024年的洪水灾难了。yibaochina.com
图3：珠江流域防洪规划，图片来源：网络截屏yibaochina.com
《珠江流域防洪规划》的3.3章节是专门论述水库除险加固的。《规划》指出：珠江流域隐患较为严重的三类大型病险水库有凤亭河(含屯六)、大王滩、青狮潭、那板、六陈、武思江和锦江等8座，三类中型病险水库有106座，二类大、中型病险水库167座。规划对上述281座大、中型病险水库和西部地区117座三类小（一）型病险水库进行除险加固。yibaochina.com
国务院在批文中还特别强调指出，（要）加强病险水库除险加固，确保水库安全运行。yibaochina.com
1975年河南板桥等62座水库溃坝，造成23万人死亡。惨案发生之后，水利部召开1975年全国防汛和水库安全会议，要求对全国的水库大坝工程进行一次安全检查。在那次安全检查中青狮潭水库大坝工程就被鉴定为不安全的水库，要求对大坝工程进行水库技术复核和工程加固。yibaochina.com
自从中国有了十万座水库大坝工程后，水库大坝不是成为防洪的真正工具，而是成为防洪期间必须重点保护的对象。每年汛期到来前，国家防总都要发布命令，确保水库安全运行；每年汛期结束，政府部门又会发布胜利消息说，本年度没有发生一起水库溃坝事件。但是闭口不提，本年度发生了多少起水库无预警泄洪事件，造成多少损失。yibaochina.com
图4：2024年5月9日青狮潭水库除险加固工程开工仪式，图片来源：网络截屏yibaochina.com
2024年5月9日桂林市市属水库管理处在青狮潭水库大坝举行青狮潭水库除险加固工程开工仪式。市人民政府副秘书长谢波参加仪式并宣布工程开工，市水利局局长杨水才为仪式致辞。灵川县人民政府主要领导、市水利局分管领导以及青狮潭水库除险加固工程各参建单位的领导和代表参加仪式。yibaochina.com
根据领导的讲话，经过多年运行，青狮潭水库大坝2021年安全鉴定为“三类坝”，水库主要建筑物存在安全隐患，已影响到安全运行，除险加固势在必行。市委、市政府对青狮潭水库安全运行高度重视，主要领导多次对水库除险加固工作作出指示批示，市水利局主要领导亲自部署，全力推动前期工作。2024年1月广西自治区发改委正式批复青狮潭水库除险加固工程初步设计方案，根据批复意见，本次除险加固工程主要包括：水库大坝加固、溢洪道加固、灌溉放水隧洞加固、防汛公路加固、管理用房加固、工程安全监测设施及工程信息化建设等项目，批复总投资1.93亿元（笔者注：青狮潭水库大坝工程至1987年总造价仅为7465.53万元），计划于2026年10月完工，总工期30个月。青狮潭水库除险加固完工后，将消除水库安全运行隐患，可使水库更好地发挥农田灌溉、城市防洪、漓江补水等效益，对保障粮食安全、促进乡村振兴、推动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为打造桂林世界级旅游城市提供强有力的水资源保障。yibaochina.com
2024年1月决定实施青狮潭水库除险加固工程，总工期30个月，于2026年10月完工。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2024年5月9日青狮潭水库除险加固工程开工。那时华南地区正在一片雨区笼罩之下，知道暴雨即将到来。但是计划就是计划！没有人出面推迟工程的开工。yibaochina.com
正在进行除险加固工程的青狮潭水库大坝工程就像一个正躺在ICU病房中的重病人。他还能干什么？水丰大坝就是前车之鉴。yibaochina.com
2010年位于中朝界河鸭绿江干流下游的水丰大坝开始更新改造工程，由中方施行，费用全部由中方承担。水丰大坝完工于1943年，是1949年前中国不多的水库大坝中的一座。按照中朝两国合约，发电收益中朝一方各一半，但中方承担所有运行及维修费用。根据计划，更新改造工程将持续三年。2010年8月，鸭绿江发生三次洪水过程，由于水丰大坝正处于大维修的阶段，泄洪闸门被拆除，泄洪洞全部敞开，大坝工程无法发挥防洪作用，致使大坝下游的中国丹东和朝鲜新义州遭受严重洪水灾害。最后中方给予朝鲜大量救灾援助，作为补偿，而受灾的丹东市民则没有。yibaochina.com
青狮潭水库的情况与当年水丰水库的情况十分相似，水库大坝工程正实施除险加固工程，无法发挥防洪作用。yibaochina.com
五、桂林被淹与青狮潭水库的泄洪
2024年6月19日桂林城区被淹的消息通过社交媒体传出，桂林火车站、桂林高铁站被淹停止运营，医院被淹，供电中断，沿江区域及市中心部分区域被淹，水最深的地方有数米深。yibaochina.com
图5：桂林火车站被淹，图片来源：法新社图片yibaochina.com
图6：桂林城区被淹，图片来源：如图所示yibaochina.com
广西壮族自治区防汛抗旱指挥部办公室副主任、应急管理厅副厅长周运逵接受央视《新闻1+1》采访时表示，此次桂林城区出现严重内涝，主要有三个原因：yibaochina.com
第一，6月16日桂林漓江刚刚发生了一次超级洪水，洪水还没有完全消退，漓江的水位还是相对比较高。
第二，上游多地也发生了超过250毫米的特大暴雨，形成了大量的径流。
第三，上游调节洪水的4座水库，在上一轮降雨过程中蓄水已经满了，发挥不了拦蓄洪水的作用。因此上游的水一来，就马上迅速倒灌进入城内，形成比较严重的洪水。yibaochina.com
这个决策过程可以用一个简化的2*2决策模型来解释。yibaochina.com
在汛期到来之前，水库管理部门必须预先决定是否要预先放水至汛限水位，腾空防洪库容，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洪水。有两种可能的选择：yibaochina.com
选择X1：放水；选择X2：不放水。yibaochina.com
老天也有两种可能的选择：yibaochina.com
选择Y1：来水；选择Y2：不来水。yibaochina.com
最后可能出现4个结果：yibaochina.com
X1Y1：选择X1放水，老天下雨来水。结果是利用防洪库容存蓄洪水，用于旱季。yibaochina.com
X1Y2：选择X1放水，老天不下雨，水库里没有水，旱季无水可用。yibaochina.com
X2Y1：选择X2不放水，水库是满的，没有多余防洪库容，老天下雨来水，迫使紧急泄洪，造成洪灾，或者溃坝。yibaochina.com
X2Y21：选择X2不放水，水库是满的，没有多余防洪库容。老天不下雨，没有洪灾，水库中有水可以用于旱季。yibaochina.com
在这个决策过程中，不放水的错误几率是50%。如周运逵所说，桂林这次是短时内发生两次洪水，错误的几率就上升到75%。如果是多次洪水，如1998年长江发生八次洪水，错误的几率就上升到几乎是100%。yibaochina.com
根据澎湃新闻2024年6月21日题为《桂林内涝与泄洪有关？官方解释：上游水库已满，来多少水只能被动泄多少水》的报道，周运逵说，是不是与水库泄洪有关，其向水利部门了解，主要原因是由于上游的水库水位已经满了，上游来多少水只能被动地泄多少水。有部分群众认为当地当时已经不下雨了，为什么还在涨水，误认为是水库泄洪造成的。关于这方面的情况桂林市已经请专家向市民做了解释。yibaochina.com
周运逵根本就没有提到青狮潭水库就是一个病险水库，正躺在ICU中动手术。yibaochina.com
还是回到青狮潭水库大坝工程，回到比较干瘪的技术数字。yibaochina.com
青狮潭水库工程是大跃进的产物，工程质量问题是从娘胎里带来的。青狮潭水库工程从尚未开工就开始改规划、改设计，边建边改，边改边建。1958年9月由桂林专署水电局完成《临桂县青狮潭水库工程设计书》。同年12月18日在施工中就在三处关键部位改变了设计。1959年5月决定将工程枢纽转请区水电厅设计院重新设计。同年9月，设计院完成扩大初步设计并提交《甘棠江青狮潭水利电力枢纽初步设计书》。原设计中有泄洪道，用于泄洪及放空水库。1966年8月根据自治区党委关于“电站建设备战要求的请示”的批复，设计院完成《青狮潭水电站厂房及放水设施修改初步设计》。将原地面厂房改为地下厂房，泄洪道停止建设，说是可以利用灌溉发电隧洞另开支洞放空水库。所以正如广西的一些官员所说，青狮潭水库是溢洪，他们无法控制溢洪流量的大小。yibaochina.com
青狮潭水库溢洪道为河岸式，位于右岸土坝与引水隧洞间。由进口段、陡坡段和挑流鼻坎3部分组成。进口段宽46米，长18.4米；溢流堰顶高程为219米，上设4扇10×7.2米弧形钢闸门，工作桥与交通桥各1座。最大泄洪量为3140立方米每秒。yibaochina.com
图7：青狮潭水库溢洪时的情景，流量大、流速快，破坏力极强，图片来源：如图所示yibaochina.com
根据桂林民众提供的数据，现行的青狮潭水库汛期限制水位为224.2米（均为高程），距离防洪高水位226米，只有1.8米的预留空间。桂林民众认为汛期限制水位224.2米与防洪高水位226米之间的1.8米预留空间太小。桂林民众的这个意见是正确的，汛期限制水位与防洪高水位之间的水库库容就是可以用于防洪的防洪库容。防洪库容小，青狮潭水库大坝的防洪功能自然也很小，甚至已经被忽略不计了。yibaochina.com
前面提到，青狮潭水库的正常蓄水位是225米（高程），溢流堰顶高程为219米，比正常蓄水位整整低了6米。溢流堰顶上设弧形钢闸门，是可以控制水流。不打开闸门，就没有库水从溢流堰顶上流出来。当青狮潭水库打开钢闸门开始溢洪时，水库的水位高起码是在汛期限制水位224.2米以上，甚至是226米。溢洪时不仅仅是洪水来多少放多少，而是还要增加水库中已经存储的、在水库中高程219米以上的水量，这就增加了洪水的流量。就是把周运逵所说的水库中存蓄的前一次（6月16日）的部分洪水一起释放出来，人为地增加了洪水的流量。在没有建设青狮潭水库大坝工程之前，甘棠河在坝址处的自然洪水水位比219米（高程）要低许多，比197.15米还要低，自然洪水的流速要比经过溢流坝出来的洪水慢许多，洪水破坏力也要小许多。yibaochina.com
这就是水库大坝工程所谓的防洪作用，在水库调度出现失误时，结果往往是加大洪水流量（部分已经存在水库中的水量成为了洪水）、加大了洪水流速、增强了洪水的破坏力，成为人祸，一个天灾变为人祸的过程。yibaochina.com
再把这些干燥的技术数据总结一下：青狮潭水库大坝为均质土坝，死水位197.15米，汛期限制水位为224.2米，水库正常蓄水位225米，防洪高水位226米，坝顶高程232.4米。溢流堰顶高程为219米，上设4扇10×7.2米弧形钢闸门，理论上水库可以拦住至226.2米的库水，然后才会发生自动溢流。而2024年青狮潭水库是打开钢闸门，让库水从溢流堰顶上流过的，是一个人为的行为。yibaochina.com
六、今后怎么办？
2020年桂林发生了洪水，当时秦晖教授和夫人正好在桂林旅游，他们居住的旅馆被水淹了。秦晖教授写了《金宝河上历险记》和《阳朔洪灾反思》两篇文章，提出了如下建议：现在回想，那时政府至少有两件事是该做的：一是在遇龙河步道上示警，告知前方水淹情况和洪水风险。二是在水位明显偏低（指洪水期）的金宝河示警，告知此时的低水位缘由，通知人们警惕上游水库“自然泄洪”。然后发表了一些真诚的感想：这次洪灾，关于洪峰与泄洪的预警很不到位，伤亡与损失的统计至今不详，但民间却到处流传着某库泄洪、某库垮坝、死伤若干的可怕传闻，恐慌情绪可以明显感到。事实证明，信息封锁不仅不能防止恐慌，反而可能导致民众心里无底，造成或加剧恐慌。这次欧美国家抗疫管控不力，很多方面可以批评，但有一点，就是他们不管制舆论的结果并没有造成恐慌，反而是民众大而化之不当回事的状况令人摇头，你看他们想聚集就聚集，想游行就游行，要是适当“恐慌”一点何至于此！这当然不足为法，但也从反面证明，在这类自然灾害面前，信息公开是可以消除恐慌的，倒是以防止恐慌为由阻隔信息，反会造成恐慌！yibaochina.com
秦晖说，两篇小文发表之后，受到许多朋友的鼓励，但也收到一些质疑，批评，其中有关于社会性的，也有技术性的。有人指责说，秦晖你是搞历史的，你懂水利吗？秦晖最后写下《洪灾反思答客难》表示，此事到此为止，从今往后再也不讨论中国的洪水、水利问题。所以在2024年华南洪水期间，也没有听到秦晖发表了什么意见。yibaochina.com
其实中国的历史就是一部围绕着水的历史，治国如治水！懂中国历史必然懂水！再说，讨论中国的水问题，是每一个人的权力！每一个人可以从不同角度来观察分析这个问题，得到不同的结论。中共70多年来治水不成功，就是不听取民众的意见，一直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yibaochina.com
那么今后怎么办？yibaochina.com
目前广西自治区已经有水库4556座，将来还要建造更多的水库！2022年11月29日桂林长塘水库开工建设，这是国务院部署实施的150项重大水利工程之一。据说长塘水库工程又一个是综合利用的水库工程，以城乡供水、灌溉为主，结合县城防洪、生态补水，兼顾发电等。大坝是混凝土重力坝，最大坝高77.5米，水库正常蓄水位196米，总库容2.35亿立方米。计划总投资约80亿元，总工期52个月。yibaochina.com
通过水库大坝等工程的建设，将出现“两横八纵、六河连通”广西水网布局。这个思路与斯大林的改造自然计划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人们还是陶醉在战胜自然的胜利中。可惜人们听不到秦晖教授对此的批评。yibaochina.com
图8：广西桂林市长塘水库工程开工建设，图片来源：如图所示yibaochina.com
作者王维洛为水利专家，现居德国yibao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