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胜利：审结谷开来！

“谷案”化解“薄案”非常重要

　　据旁听了庭审的人士说，被免职的中共高官薄熙来之妻谷开来因去年在重庆谋杀了英国商人海伍德(Neil Heywood)周一被判有罪，死刑缓期执行。他们说，合肥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谷开来死刑缓期两年执行。这一判决结果是外界普遍预计的。在中国，入狱两年表现良好的犯人通常会改判为无期徒刑。

　　上述法庭观察人士说，薄家勤务人员张晓军也被判有罪，但刑罚较轻，被判处有期徒刑九年。据官方媒体新华社(Xinhua news agency)周一报道，谷开来和张晓军均表示不会上诉。分析人士和中共党内人士表示，谷开来杀人案的判决是中共领导人努力审结20多年来中国最严重政治丑闻的关键一步，同时也会为中共宣布打算如何处置薄熙来铺平道路。

　　不过，海伍德的数名朋友和中国多位知名公众人物指出，官方对海伍德被谋杀的过程和原因的说法中存在信息遗漏、模棱两可和前后矛盾之处，中共领导层随之受到公众对谷开来案审理过程越来越多的质疑。今年早些时候首家报道英国官员要求中国政府调查海伍德死因的媒体。海伍德是一位与薄家关系密切的商业顾问，去年11月他死于重庆市一个酒店房间内。当时薄熙来任重庆市市委书记。分析人士和党内人士说，由于薄家在党内的地位、谷开来的精神健康状况记录以及她所称的海伍德曾威胁她儿子的人身安全，外界曾普遍预计谷开来将免于死刑。

　　北京大学法学教授贺卫方说，假如她真被处死了，政治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因为薄熙来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有自己的集团和家族人脉；我认为这一判决结果在审判开始之前就早已经商量好了，但我仍认为高层对如何处置薄熙来仍存在一定的分歧。

　　据旁听了庭审的观察人士说，张晓军被判以较轻的刑罚，这也是外界预计到的，因为检方说他是从犯，谷开来是主犯。在8月9日的庭审中，谷开来和张晓军都未对谋杀海伍德的指控提出异议。检方称，在海伍德所住的酒店房间中，海伍德酒醉呕吐、想喝水，谷开来将事先让张晓军携带的氰化物倒入他嘴中，投毒将其杀害。

　　谷开来在法庭上说，此前因为一宗土地项目发生不和，谷开来感到海伍德会对其子薄瓜瓜构成威胁，并因此“精神崩溃”。“精神崩溃”或“精神障碍”是法院认定谷开来当庭认罪、悔罪，对其可减轻处罚的最大唯一的要件。

　　据查，自谷开来案庭审以来，薄瓜瓜一直未公开置评。他周一没有立即回复媒体要求置评的请求。但就在谷开来审判落定的8月22日，美国《华盛顿邮报》引述谷开来家人的话指出，虽然薄瓜瓜的证词被递交给了谷的律师蒋敏，但是法庭并未采纳。该人士指出，薄瓜瓜在证词中强调他近年来都未和海伍德见面，也并未和他有任何合作。但这一爆料与合肥中院法庭所称“海伍德因为生意纠纷而在电子邮件中威胁伤害薄瓜瓜，谷开来于是杀死海伍德”的说法显然存在重要矛盾。

　　而海伍德家属的代理律师、参加了周一庭审的贺正生（音）媒体说，我们尊重法庭的判决。

　　英国驻华大使馆在一份声明中说，我们对中国政府调查海伍德死因并对其认定的犯罪嫌疑人进行审判表示欢迎。英国大使馆派出了两名外交人员旁听了庭审及法院的宣判。声明中还说，我们始终向中国政府明确表示，我们希望本案的审理符合国际人权标准，同时不要对犯罪人判处死刑。

　　英国外交大臣黑格(William Hague)今年4月曾要求对海伍德之死进行不受政治干预的彻底调查，但英国驻华大使馆发言人说，他无法就调查过程或庭审置评。此案宣判之后，中国公众的注意力将转移到一个更具政治敏感性的问题上，即中共将如何处置薄熙来。在今年早些时候被免去重庆市委书记一职之前，薄熙来一直被认为是将在今年秋季10年一次的领导层换届中获得晋升的人选。


薄谷开来案后　中国“18大”局势更迷离

　　中国历史上就是一个人治国家，而今63年的中国更是一个比任何时期都更加严峻的“人治”的国家。中国63年来、十数次你死我活的“路线斗争”就是中国历史上最好印证。

　　有中共党内人士说，中共领导人显然迫切希望在领导层换届之前宣布对薄熙来的处理决定，但他们在就如何处理薄熙来一事达成共识方面存在困难，部分原因是薄熙来在党内残留的支持者。这些人士说，由于中共领导人希望避免吸引公众更加关注薄熙来丑闻牵扯出的一些问题，尤其是许多高层领导人家庭的私人财富问题，这也增加了对薄熙来做出处理决定的难度。

　　中国党政于2012年4月宣布，免除薄熙来党内职务，并因严重违纪接受调查，但是中国政府还没有宣布薄熙来是否会面临刑事指控。中国政府也没有表示打算如何处置前重庆市公安局局长王立军。王立军于今年2月到美国驻华领事馆寻求庇护，并告诉美国外交官他有证据表明谷开来与英籍商人海伍德之死有关，否则也没有了审判薄谷开来这一案件。揭露薄熙来、谷开来成了王立军案最大的立功表现，谷开来就这样，王立军又能这样？

　　外界普遍预计，为薄熙来丑闻画上句号的下一步行动，是对王立军的审判，由于中国政府称王立军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进入美国领事馆，他很有可能受到叛国罪指控。王立军在离开领事馆后被中国安全官员羁押并受到调查，6月份王立军的全国人大代表资格被终止──这让王立军失去了免于被起诉的权利。有中国政治和法律专家说，薄熙来仍然是全国人大代表和中共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而中国具有这一身份的人要受到刑事指控，通常需要先正式免去其这些职务，这是前提的中国程序。

　　有专家还指出，在谷开来案的庭审过程中，以及第二天在合肥对四名重庆前警务官员的审理中，值得特别关注的是均没有提到薄熙来的名字。这些警务官员被控掩盖海伍德被谋杀的犯罪事实，他们没有对这一指控提出异议。中国官员说，合肥市中级人民法院将于当地时间周一上午10点宣布对这四名重庆前警务官员的判决结果。这就是说：在安徽省合肥市中级法院审理的系列案件中，官方刻意注重了“与薄熙来无关”。

　　一些观察人士说，在上述两次庭审过程中都未提到薄熙来的名字，这表明他不会被控直接参与了海伍德谋杀案或直接参与随后掩盖犯罪事实的行为。不过，其他人说，这表明中共领导层尚未就如何处置薄熙来做出决定，而只是给自己留下了以后界定薄熙来违法行为的空间。不过，大多数分析人士都认为，中共领导层将在中央全会（中央委员及候补委员共约300人）时做出一项政治决定。预计会议将在领导人换届前不久举行。

　　外界认为薄熙来目前在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控制中，这个机构是凌驾于中国国家《刑法》之上的机构。这个中共党内组织负责调查党员的行为，并决定违规党员是该接受内部处理还是也应受到刑事指控。该机构通常将违规人员控制在秘密地点并对其进行审问，并由公安部门、检察部门和国家安全部门人员及任何其他相关官员组成特别小组进行证据收集工作。纪检委进行的调查是一个高度政治化的过程，一些中共领导人能够利用个人关系或对相关参与部门的职权来影响有关证据选择和解读的决定。调查组完成调查工作后，纪检委会整理证据，并向中共领导层提交一份报告，报告中会就是否对违规人员提出刑事指控提出建议。如果领导层决定将案件交由法院审理，纪检委还会就是否判有罪及量刑情况提出建议，但可能不会提交具体证据，而只是就调查结果做个总结。但是，不给薄熙来一个“莫须有”的处理意见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中国一直标榜“法治国家”“依法治国”。

　　根据此前被免职的两位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情况判断，对薄熙来做出决定的调查过程可能更漫长。上世纪90年代，北京市长陈希同下台后三年，有关部门才开庭审理。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被免职后，是18个月才出法庭审判。如果薄熙来仅受到党内处理，对其命运的最终决定可能在今年秋季前宣布，但如果他被移交法院——要有“证据”才行，很多观察人士预计他最早也要到明年才会进行审判（但“谷案”给“薄案”避清理了法律、《刑法》犯罪的嫌疑），还有人预料薄熙来只有党内处理却没有《刑法》处理的可能。

　　最后，至于安徽省合肥市中级人民法院同日对重庆市公安局原副局长郭维国，重庆市公安局刑警总队原总队长李阳，重庆市公安局技术侦查总队原总队长、渝北区公安分局原局长王鹏飞，重庆市公安局沙坪坝区公安分局原常务副局长王智徇私枉法案作出一审判决。根据四人犯罪的事实、性质、情节及对社会的危害程度，依法以徇私枉法罪分别判处郭维国有期徒刑十一年，李阳有期徒刑七年，王鹏飞、王智各有期徒刑五年等。四人当庭表示“不上诉”。就更进一步证实了当局与“薄熙来案”避清关系的用意。这里非常简单，外来媳妇谷开来又何以能用这么简单、同时操纵标榜为“独立办案”的重庆市诸多公安局局长、技术侦查总队原总队长？操纵杀人灭迹、甚至连尸检证据报告也无法留下？与重庆市“党领导一切”的第一长官薄熙来无关？！

（作者系《国情内参》首席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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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民议报》首发
2012年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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