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维护反儒自由,强烈抗议言论专制
余东海

东海《杨朝明朝向何方?—-兼论言论自由》一文说:“真英烈不容诋毁,真圣贤更不容非礼。有了《英雄烈士保护法》,是否也要搞一个《孔孟圣贤保护法》?”原意是强调言论自由,想不到有儒友读后感言:“我觉得适当的时候搞一个《孔孟圣贤保护法》不是没有必要”云。

这样的想法,既与民主自由和西方文明背道而驰,也与礼乐自由和王道文明南辕北辙,容易对马帮和儒群产生误导。维护孔孟圣贤,礼所当然,但不能通过这种方式进行维护。人民对儒家的认同、对孔孟的尊重、对圣贤的信仰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是文化启蒙、道德教化、礼仪引导的结果,不能法律强制。

未来儒家宪政礼当维护人民的言论信仰自由,包括人民批评孔孟、异议圣贤、反对儒家的自由。那样才能建设政治高度有序而社会高度自由的新中华。

凡是正理正人正义力量,都能尊重言论自由,欢迎批评异议。真正的好东西不怕人说坏,真正的好东西说不坏。凡是不允许批评异议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

尝有儒生大义凛然地宣称:“孔子不容侮辱。”东海答曰:孔子不怕侮辱。我相信孔子重来也会认同。中道圣人与一般宗教教主的一大区别,就是允许批判乃至侮辱。异端批判孔子,民众侮辱孔子,不会受到政治迫害、暴力对待和法律惩罚。当然,批判孔子者被正义批判,侮辱孔子者被君子疏远,礼所当然。

或担心言论自由会造成谎谣泛滥。殊不知,谎谣的泛滥恰是自由的匮乏和政府公信力的丧失造成的。自由是谎谣最大的克星,就像光明是黑暗最大的克星一样。有了言论自由信息自由,谎言谣语很容易被揭穿。没有自由,谎谣容易冒充真相,真相容易被打成谎谣。剥夺自由者,往往是真相恐惧者和谎言爱好者。

罗翔言:“对于民众,只要有合理怀疑的证据就可以发声而不属于谣言;对于官方,如果没有超出合理怀疑的证据,就不得随意辟谣。”这是法律常识和现代文明共识。前者维护的是民众的言论自由,后者维护的是政府的公信力。

只要有合理怀疑的证据就可以发声,相当于古代儒家王朝御史谏官的“风闻奏事”权。《文献通考》卷53《职官考七》之《御史台》条云:“故御史为风霜之任,弹纠不法,百僚震恐,官之雄峻,莫之比焉。旧制,但闻风弹事,提纲而已。”注云:“旧例,御史台不受诉讼,有通辞状者,立于台门候御史,御史竟往门外收采之,可弹者略其姓名,皆云:风闻访知。”

儒家王朝也很尊重民众的言论权包括议论政治的权利。子产不毁乡校,获得孔子高度赞肯。子产的话值得为政者三复:“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

注意两点。其一、尊重错误言论包括反孔反儒言论的自由,与批判错误的思想言论毫无矛盾,思想批判也属于言论自由。

其二、言论自由并非取消主体文化和指导思想,更非教育放任。蔡元培把北大变成自由的菜市场,把学术变成混杂的大杂烩,殷鉴不远。未来中国的教育必须坚持以儒为本,以经学为第一学科。马家享有言论权,但没有教育权。马学专家干什么都行,但不再拥有误人子弟祸国殃民的权力。

东海客厅是儒家主持的自由群,实践言论自由。客厅有两个最大:一是道理最大,无论强权弱势,将军士兵,商韩洪杨,马列斯毛,到了这里,都要讲道理;二是自由最大,人人都有言论权,任何错误荒谬的观点都可以发表。

孔孟时代,还有传道授业的教育自由和组团成群的结社自由,礼失还可以求诸野。孔子尚且说,无道则隐;孟子尚且说,穷则独善其身。东海时代,不仅没有教育、结社自由,连言论自由都丧失,境遇较孔孟更加苦难艰险。孔子畏于匡不过数日,吾畏于南宁持续多年。如此时世,欲不隐遁,欲有所作为,何可得焉,不可能也。

尝有人劝吾出来干点实事。答曰:不屑于随波逐流,不屑于与马共舞,守死善道,求福不回,就是吾对这个时代的贡献。三国有管宁,一无所为,赢得王夫之赞三国第一人;马邦有东海,一事无成,应有后来人竖两个大拇指,赫赫。

马帮名义上也主张言论自由,还把言论自由写进了宪法。可惜有宪法无宪政,宪法中的言论自由被各种恶法恶规彻底架空虚置。山巅罪、寻性姿势罪、《英雄烈士保护法》和大量部门性地方性恶规,作为剥夺言论权的利器,都是违宪的。2022-3-18余东海集于邕城青秀山下独乐斋首发于北京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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