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赵本山赴纽约演出二人转大获成功的消息,在国内网络媒体上热度大增,反观主流媒体,鲜少对此事进行报道。这一件看似影响不大的事,却正是中国社会文化行将割裂的预兆。这里的割裂分为三个方面:1、官方文化与民间文化的割裂;2、官方宣传与民间表达的割裂;3、主流文化失去权威后,社会群体、区域民族的对立与割裂。yibaochina.com
在国内,由于对媒体、艺术的审查越来越严苛,不可触碰的红线也越来越多,不论是民众个体,还是主流艺术家,都越来越难以真实地表达。以中国最大的社会文化现象——春晚为例,近15年来,人们感觉到作为全国性的艺术节目,越来越无趣、虚假,甚至创作过很多经典作品的“主流艺术家”,也越来越上不了春晚的舞台。这也说明,他们的创作,同样受到了严苛的审核与限制。yibaochina.com
比如赵本山,他属于主流艺术家的行列,但是他的作品很多年来也没有上过春晚。这段时间,他在纽约的演出获得民间媒体的很多关注,赵本山开场几分钟的串场,就让观众哄堂大笑,但是如果以春晚审查者的眼光来看,就有好几个显得不符合“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低俗用词,但是观众恰恰喜欢,甚至有人说:自从赵本山没有上春晚,他就再没看过春晚。yibaochina.com
这意味着什么?yibaochina.com
像赵本山这种“主流艺术家”,春节出海演出,热度超过春晚,甚至评论区有人叫板当年毙掉赵本山作品的导演哈文出来看看,这意味着:主流文化的权威已经被消解。yibaochina.com
艺术、媒体审查者,本意是想通过控制走向权威,但是这样做的结果,恰恰会走向它的反面:因为这样控制的结果,只会让艺术作品,越来越虚伪、无趣,反而让民众越来越排斥观看,因此人们对春晚为代表的主流文化节目的拒绝,同时意味着主流文化的权威的消解。yibaochina.com
话语权被官方宣传者掌控,但是严苛的审查和虚伪的唱赞,让民众对其心生厌恶,于是不光是艺术家被迫出海,同时在这片土地上的民众,也在“主流文化”的胁迫下,被迫成为“流亡者”。但是民心不死,他们永远希望能够自由地表达自己。yibaochina.com
于是在表达渠道受阻、网络审核严苛的条件下,人们在背离主流文化的同时,开始通过多种渠道进行自由地表达——当然这里自由的多少,是无奈、可怜的。主要有这么几种形式:yibaochina.com
1、对主流文化宣传的厌恶和拒绝。比如拒绝看春晚,拒绝看主流新闻,拒绝政府的倡议。比如年轻人的躺平、不婚不育、低消费、家庭代际的矛盾(对传统伦理责任的拒绝);yibaochina.com
2、翻墙在以X和Youtube为主的平台,进行真实新闻的了解和自由的表达。这里吸引了大部分有识的青年,他们的力量不可小觑,比如22年底各地的白纸革命,便是以Twitter平台作为大本营,团结起来全国青年人的力量;yibaochina.com
3、国内视频平台评论区的表达。比如抖音、视频号等平台,在相关的视频下,总会有“冲塔”人发出不平则鸣的声音,这种表达是有力却短暂的,因为很快,审核者便会发现问题,关闭评论,不过这种有力短暂的表达,却是国内大部分的民众心照不宣的表达,在他们的内心中,虽然并没有体系理性的思索,不过统治者权威的消解,在他们的内心中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实,这会促成将来变革时民间支持的力量;yibaochina.com
4、抗议、上访、反对的活动越来越多。虽然在国内的媒体上在不断地封杀这些消息,但这意味着各地分散的反对力量,越来越多,而官方采取的打压方式,势必会不断积累民间的怨气和反对的力量,促成他们的团结,最终走向量变到质变的道路;yibaochina.com
5、民间文化的兴起,也是人们对官方文化的一种反叛。比如这两年很多的甘肃“醉关公”、福建“游神”、广东海南的“请公上身”,到了一种狂热的程度,这些民间文化,在以前被视为封建迷信,但是人们重新拾起民间的“拜神文化”信仰,心灵深处,是人们对现实生活苦难遭遇的不满、对未来生活不确定的惶恐的表达,这同时也意味着人们对“主流文化”不再抱有完全的信任;yibaochina.com
6、自杀以及极端暴力事件的增多,以一种不公正的方式——伤害自己和无辜民众——来发泄怨气,凸显社会底层个体,已经到了压力的临界点;yibaochina.com
7、主流文化权威消解后,还有一种文化趋向,需要警惕——区域民间文化和民族文化的兴起,以及可能带来的分裂。一个国家之所以能够融合不同的民族在其中,最重要的是拥有不同族群都能够置身于其中的政治文化。如果这种主流文化的权威被消解了,那么区域的文化,便会兴起,尤其是借助于互联网络和新媒体的形式,更加会凸显这种区域和民族文化的力量。比如西北地区,伊斯兰文化的快速传播以及可能会演变的民族冲突。不同区域汉民族文化习俗的不同,长此以往也会形成独特的区域文化和隔阂,会不会将来演变为中国历史上的新的区域分裂和对立呢?像苏联解体时,不同区域的分裂。yibaochina.com
如何避免这种情况的产生?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要形成一种公民可以自由表达、参与其中的现代政治制度,在这种新的现代政治制度下,中国文化下的不同种群,同处其中,都能够作为一个现代性的公民,参与政治。如果没有这种统一的现代政治文化的形成,那么随着当前主流文化权威的消解,中国势必会随着历史的惯性,再次走入区域文化和民族文化的对立分裂。yibao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