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2024年11月27日，土耳其迪亚巴克尔，一名记者举着写有“够了”的标语牌，抗议拘留九名库尔德记者。图片来源：SOPA Images/LightRocket/Getty Imagesyibaochina.com
来源：卫报 2025年5月3日
作者：Antonio Zappulla（安东尼奥·扎普拉）
译者：李靖yibaochina.com
上个月，格鲁吉亚总统米哈伊尔·卡韦拉什维利批准了一项新法律，对任何不遵守该国“外国影响”法案的组织或个人处以刑事指控，包括监禁和罚款。yibaochina.com
这则消息并未登上国际媒体的头版，也基本没有引起关注，但它标志着全球新闻自由衰落的一个重要转折点。yibaochina.com
最初的法案于2024年5月首次通过，要求所有从国外获得超过20%资金的独立媒体和非政府组织登记为“为外国势力利益行事”。此前一个月，吉尔吉斯斯坦通过了一项几乎相同的立法。8月，轮到委内瑞拉了。土耳其于10月提交了一份法案草案，巴拉圭于11月签署生效。yibaochina.com
短短七个月间，东欧、中亚和南美等国家就被这些法律所笼罩，所有法律都秉持着相同的基本原则——接受外国资助的组织和个人必须向政府公开身份。yibaochina.com
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保护国家安全的正当措施。外国干涉对许多国家来说都是一个切实存在的威胁，尤其是在选举年。就在今年，许多外国势力就针对德国大选发动了大规模的虚假信息宣传，散布虚假指控，称极右翼德国选择党（AfD）的候选人是选举舞弊的受害者。yibaochina.com
但细节决定成败；而且——正如这些法律经常出现的情况一样——故意不加任何细节。yibaochina.com
这些法律的力量在于模糊宽泛的措词。这些措词很容易被利用来施加法律惩罚和严重的污名化，以至于任何涉案人员，尤其是记者，都无法真正开展工作。yibaochina.com
以俄罗斯的“外国代理人”法为例，该法最初于2012年反对普京再次出任俄罗斯总统的抗议活动之后通过，规定“外国代理人”是指任何接受外国资助并从事“政治活动”的个人或组织。然而，政治活动的定义非常模糊，涵盖了任何可能影响公众舆论的活动，从举办教育活动到简单的民意调查。yibaochina.com
一旦被贴上“外国代理人”的标签，记者或新闻编辑室就必须向司法部登记，定期提交活动、财务和互动情况的报告，如果错过截止日期，将面临罚款和监禁。yibaochina.com
他们的资产可能被冻结，银行账户可能被关闭，曾经维持生计的捐款或资助也可能被切断，他们甚至被禁止进入学校、大学或幼儿园等教育机构。yibaochina.com
此外，还有社会污名。这种污名根植于“外国代理人”这个标签本身，它故意用间谍的修辞手法来表达，旨在唤起那些年纪足够大、还记得苏联清洗期间被贴上“外国代理人”标签的公民命运的人的记忆：逮捕、处决和古拉格集中营。yibaochina.com
对许多人来说，这种压力难以承受。据了解，俄罗斯至少有93家独立媒体被迫流亡；白俄罗斯2023年实施了更为严厉的法律，该国大多数独立媒体人已经离开。yibaochina.com
但即使流亡，他们也无法摆脱这个标签。根据法律规定，他们必须在所有出版材料上附加免责声明，声明“这是被指定为外国代理人的组织的产品”。甚至在个人Facebook帖子中也是如此。这往往会阻止国内读者阅读他们的报道，因为担心受到国家加强监控。这个标签是许多俄罗斯和白俄罗斯流亡记者身份认同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些人现在把它印在T恤上，甚至纹在身上。yibaochina.com
这对这些国家未来几代新兴记者的影响也是毁灭性的，限制了他们的抱负和发展技能的能力，使他们在这个被诋毁的行业中无法对抗国家宣传。yibaochina.com
然而，如果认为这只是专制国家独有的问题，那就太天真了。随着虚假信息宣传和选举干预日益盛行，许多民主国家也在考虑此类立法，例如意大利和英国。yibaochina.com
他们完全有权这样做。但至关重要的是，必须完善细节。正如我们近年来所见，一个现在实行民主的国家可能很快就会倒退回威权主义。当这种情况发生时，独裁领导人会利用这些出发点良好但定义模糊的法律来压制异议。yibaochina.com
有证据表明，战略性的国内和国际施压运动——尤其是与持续向这些国家进行外国直接投资相结合——也许能够有效抵制外国代理人式的法律。例如，由于法律协会、人权倡导团体和媒体自由组织的协调努力，土耳其2024年法案草案随后被暂时撤回。yibaochina.com
但在许多国家，损害已经造成。现在，这些记者和新闻机构，无论是流亡海外还是留守家乡继续抗争，都迫切需要法律代理和指导。yibaochina.com
自2022年以来，汤森路透基金会一直在支持流亡的独立新闻机构在新的司法管辖区开展业务，并增强其法律韧性，以抵御这些“法律战”的攻击。yibaochina.com
对许多人来说，格鲁吉亚似乎是他们最初安顿下来的自然之地。例如，俄罗斯公民可以自由前往格鲁吉亚，格鲁吉亚的陆路边境口岸也使他们能够快速行动。然而，今年，我们震惊地发现，一些我们帮助建立的首批流亡新闻机构再次被迫逃离。yibaochina.com
记者们正被外国代理人式的法律追捕，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遭受骚扰和迫害。这是一个令人深感担忧的时期，但我们正在加大工作力度，我们能够也必将会做出回应。yibaochina.com
原文链接：(https://www.theguardian.com/commentisfree/2025/may/03/world-press-freedom-day-rights-journalists)yibaochina.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