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6月15日夜间,中印两国军队在边境加勒万河谷地区发生肢体冲突。冲突发生后,印度军方声称,印方在冲突中的死亡人为20人,其中3人在冲突中直接死亡,17人受伤后死亡。但令人不解的是,中国官方一直没有公布中方人员的伤亡情况。
2月19日,《解放军报》发表的文章首次披露了中国军人在加勒万河谷冲突中的伤亡情况。报道称,中方一人负重伤,四人死亡,其中团长祁发宝身负重伤;营长陈红军、战士陈祥榕、肖思远和王焯冉死亡。
消息发布后,众多网友对中国军人5人伤亡数字表示质疑。一位网名“辣笔小球”的网路大V推断中方真正的死亡人数可能不止4人。他说,“…你仔细品,牺牲的这4位都是因为“营救”而立功,连去救人的人都牺牲了,那肯定有没救出来的啊,说明阵亡的不仅仅只有4人。这也是印度敢于第一时间公布阵亡人数和名单的原因,在印度看来,他们赢了,且代价更小。”“辣笔小球”的另一段评论:“最大的官–团长活下来了,看来这个团长个性是飞将+脱兔+神机+血路+强运”。在此基础上,“外军溃不成军,抱头鼠窜”。“反正我们赢了。”
20日南京市公安局发布通报称,已于19日将发表违法言论的“辣笔小球”仇子明逮捕,认为他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微博官方已依法将仇子明的帐号关闭,对其禁言1年,他持有的另一个帐号“球夜行”也同样遭关闭。
中国官媒《新华社》在微博发文抨击,称仇子明“自以为言论标新立异,实则逾越道德底线、触犯法律红线。损害英雄形象、伤害民族情感、毒害爱国之心,情理法皆不容!”
据悉,“辣笔小球”仇子明,1982年出生在南京,法学硕士,2015年前曾任“经济观察报”驻上海记者,其微博拥有254万粉丝。
“辣笔小球”仇子明被刑拘一事立即在网络上引发热议,截止2月20日下午4时50分,“辣笔小球被刑拘”的消息在微博热搜榜排列第二名。有网友在推特上说:仇子明在微博上质疑了一下中印边境冲突中方阵亡人数,于是当然是寻衅滋事,被刑拘了。印度人如果质疑印方阵亡人数就不会有事。
第一,中方到底死了多少人?
首先,我们简要回顾一下去年6月发生在中印边境的军人冲突事件。
6月15日,中国和印度两国军人在边境爆发肢体冲突。印度军方16日证实,有20名印度士兵在与中国军队的边界冲突中丧生。这是中印双方近年来在边境对峙以来,第一次出现人员伤亡。消息人士指出,这次冲突中没有人使用枪械射击,死者是被对方以石头木棍砸死的。
此次边境对峙始于去年5月5日,在位于拉达克地区的海拔四千多米的班公错湖。印度称中国士兵在加勒万河谷、基阿姆温泉和南面的班公错等三个不同地点越过边界,搭建帐篷和岗哨。9日,在距此以东1200公里的印度锡金邦那图拉山口,中印军人相互投石并发生肢体冲突,有数十人受伤。
中印两国有超过3440公里(2100英里)的边境线,但两国对大部分边界都存在争议。在1962年中印就边境冲突发生过战争,当时印度遭受了全面失败。过去30年的几轮谈判中,双方都未能解决边界争端。上一次中印双方在边界发生冲突事件并有人员伤亡是1975年,地点是印度东北阿鲁纳恰尔邦(中方称为藏南)一个边远的山口,双方曾有短暂交火。
此次边境冲突源于印度在争议边境修建了一条数百公里长的公路,用于连接一个2008年重新启用的高海拔空军基地。中国随后数千名中国军队士兵进入了克什米尔地区拉达克的加勒万河谷。
2017年,印度和中国在中印和不丹三国交界的洞朗高原发生了持续两个多月的类似对峙。印度反对中国在不丹声称拥有主权的地区修建公路。
中方到底有多少人员伤亡呢?曾有印度传媒消息,中国军方有5死11伤。去年6月17日,《印度报》发表文章称,“印度政府消息人士引述来自美国的信息源指”,加勒万河谷冲突中解放军有35人伤亡。
由于中共对军队伤亡人数严格保密,所以真实的数字我们无从知道。我认为,中国军人伤亡人数应与印度军人相当。因为双方均为军人,均使用棍棒、石块。如果中国伤亡人数大大低于印度人数,中方应该不会迟迟不公开数字。不公开的原因应该与数字难看有关。所以,辣笔小球的质疑具有合理性。
第二,中国进入文字狱新时代
中国警方因为辣笔小球仇子明的质疑博文就对他进行逮捕,显然违背中国宪法第三十五条言论自由权的规定。中印军人冲突的死亡人数事关中国军人的权益保障,并不属于国家机密,仇子明的质疑不仅合理,而且很有必要。中国警方对于仇子明的逮捕属于习近平新时代的文字狱。
文字狱在中国有着二千多年悠久的历史,并且从古至今从未间断。尽管在民国和邓小平时代有所减缓,但习近平时代又甚嚣尘上。现时可知最早的文字狱,应该是公元前548年齐国太史兄弟秉笔直书“崔杼弑庄公”,而相继被权臣崔杼杀害的事件。中国进入皇朝时代最早的文字狱,当属秦始皇的“焚书坑儒”了。以后历朝历代都未消停,只是程度高低不同而已。
清代文字狱数量之多,规模之大,持续时间之长,量刑之残酷,乃是历代封建王朝望尘莫及的。清朝的文字狱,始于康熙年的“明史案”,因一部《明史辑略》,杀掉了七十余人,就连与该书有关的写序、校阅、刻字、印刷的人都难逃厄运。康熙年间还有一件朝野震动的文字大狱戴名世《南山集》案,翰林院编修戴名世在《与余生书》《与弟子倪生书》文内中有“悖逆”之词差点被凌迟处死,其三代以内男性直系亲属年十六岁以上者也差点被杀,后从宽免罪,但牵连入狱共三百余人。
由于中国政治倒退,文字狱频发。一位生活在大陆的王姓网友在推特上创办了“中国文字狱事件盘点”账号。这位匿名网友称,2019年10月,中共庆祝执政70周年之际,他开通了“中国文字狱事件盘点”,用中英双语记录近年来中国因言获罪的案例。通过政府网站、法院判决书、官媒报道、警方社交媒体账号等公开信息来源,建成了一个从2013年至今有近2000个因言获罪案例的数据库。他说,这些都是冰山一角。
该网友披露,中国在举行大型阅兵式庆祝建国70周年的时间点上抓了很多所谓“辱国人士”。一些人仅仅因为在网上说了几句官方不喜欢的话就被抓走。让他觉得最为两个荒谬的案例,一是一位四川网民说:“阅兵有什么好看的”,二是一位山东网民说:“祖国没有养你,是你妈养的你。”二人双双被拘留。在他记录的案例里,有一些被媒体广泛报道的知名人物,比如曾暗示习近平是“剥光了衣服也要坚持当皇帝的小丑”被重判18年的地产大亨任志强;接连发表批评当局文章被革职的前清华大学教授许章润;声援多位良心犯被起诉“非法经营罪”的出版界“侠女”耿潇男;抨击共产党是“政治僵尸”被开除党籍的前中共党校教授蔡霞;报道武汉疫情被判刑的公民记者张展等等。
但更多的是些籍籍无名,鲜有人关注的小人物,有些连名字也没有留下。比如,山东青岛因在微信群“辱骂村干部”被拘留7天的吴某;宁夏银川因在贴吧抨击交警被拘留5天的李某;河南嵩县因在推特发布、转发“疫情涉政虚假信息”被判有期徒刑6个月的姚某。在这近2000位当代文字狱受害者中,甚至还有未成年人。
该网友指出:“很多案例放在其他国家都会是头条新闻,但是在中国,它只是一个数字,只是简单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这个群体太庞大了,我希望尽我可能,让世界知道他们。”
殷鉴不远。去年4月,北京三名90后因在端点星网站备份新冠疫情期间被删除的文章而被失踪,陈玫和蔡伟随后以“寻衅滋事罪”被逮捕;2016年,收集、发布中国群体性抗争事件的贵州卢昱宇和当时的女友李婷玉被抓。隔年8月,卢昱宇被法院以“寻衅滋事罪”判处四年徒刑;李婷玉被判刑两年、缓刑三年。
该网友说,中共在各地抓异见者的目的就是杀一儆百,想让人们闭嘴,如果自己也跟着闭嘴,无异于让威权统治得逞,“如果一个国家连言论自由都要迫害,自由在这个国家应该已经是被连根拔起了。”
现在,我们总结一下。去年中印边境军人发生肢体冲突本不是新闻,中国军方一直不披露伤亡人数令人不解。现在公布一人重伤和四人死亡的数字与印度军人伤亡相差太大,引发网友质疑很正常,因为公民拥有知情权。但习近平时代是一个文字狱时代,是一个倒行逆施的时代,任何质疑的声音都会被视为是对中共政权的挑战,于是辣笔小球被逮捕了。但中国历史告诉我们,严酷的文字狱时代,人民道路以目不是强大的象征,相反标志着这个时代的风烛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