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從去年十月底起,寫了幾篇反對川普的文章。現在川普已下台,雖然他繼續對美國共和黨的負面影響是使人担憂的,筆者本來已决定不再寫有關川普的文章。但是最近,與一些朋友一樣,筆者也被同是長期支持香港及中國民主的朋友指為”共產黨”,其中一位更稱筆者是”共產黨派來的臥底間諜”,只因為我們反對川普?!這實是使筆者和被指為”共產黨”的朋友們非常痛心的。

這位支持香港及中國民主的人,大概是因為川普看似反共,所以就認為反對川普的就一定是共產黨。這種思維方式就是筆者痛心的原因,也是筆者要寫這篇文章的原因。

事實上,支持川普的人,尤其是一般美國人,不一定是反共的。同樣,反對川普的人,不一定是親共的。尤其是筆者以及上述被指為”共產黨”的朋友們,絕不親共,更不可能是”共產黨”。筆者和支持香港及中國民主的人一樣,對中共極為憎恨。筆者是支持美國政府(不一定是川普)最近一系列針對中共的強硬政策的。

筆者在”川普的陰謀論會引發美國式文革嗎?”一文中,曾引述一位名為愛德華·史坦弗(EDWARD STEINFELD)在去年十一月底發表的一篇文章,題為”毛澤東給川普的美國的教訓 – 要提防那些願意燒掉自己國家的領導人”(下簡稱”毛文”)。“毛文”作者在文章最後問:”我們(美國)的體制能被証明比文革時期的中國更加穩固嗎?美國人作為一個群體,真的比一九六六年的中國人好得多、老練得多、也比中國人離那層隔開文明社會與叢林狀態的薄紗遠得多嗎?”

這實是一個很值得我們深思的問題。

美國選民在去年總統大選所表現的集體智慧,正面回答了這個問題。

可是,同時還有很多所謂川普信徒仍相信他的毛澤東式的”陰謀論”,而其中更包括一些經歷過文革洗禮的上述的朋友們。他們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是很耐人尋味的。

那麼,筆者為甚麼反對川普呢?在筆者的幾篇文章中已詳細闡述過,這裏就不再重複了。簡單地說,就是因為川普對美國民主的危害。

上述“毛文”的作者提及,” 曰子一天天過去,川普拒絕讓位。…社會壓力加深到足以街頭爆發暴力事件時,從而為川普提供一個宣佈平息暴亂的借口” 。不幸的是,該作者預警的,真的在今年一月六曰發生了。一群支持川普的暴民冲擊了象征美國民主體制的國會大厦(the Capitol) ,這是美國建國二百多年來從未有過的嚴重事件。暴民試圖阻止總統選舉法最後程序的進行:即國會認証選舉人團(Electoral college)的總統選舉結果。

根據多方面的報導,包括支持川普的極右組織社交媒體發放的信息,如果當曰暴民們真的找到副總統彭斯或眾議院議長偑洛西,並如暴民們揚言的,傷害了他們兩位的話,川普是完全有可能以此為借口,宣佈軍管,取消總統選舉結果,以達到他連任目的的。屆時,美國民主就危在旦夕了,中共豈不樂在其中?

本文還想探討的一個問題:川普是真的反共嗎?

首先,川普執政四年,不但從沒有推祟美國民主和人權的理念,反而是直接或簡接攻擊美國民主社會的原則、制度,選舉,以及新聞傳媒。川普欽佩”强人”領袖,例如俄國的普丁、北韓的金正恩以及中共的習近平。他支持天安門屠殺,多次讚揚中共武力鎮壓是中共政府强勁(POWER OF STRENGTH)的表現。川普是一個信奉威權主義的總統。

事實上,川普發動的美中貿易戰並不是如他吹噓的真的大功告成,事實上,川普連破除防火牆的籌碼都沒有提出,而僅滿足於買美國農產品。而原本可以用來作選舉議題的武漢病毒問題,由於他一直掉以輕心,使病毒在美國大規模擴散,致使中共從開始時讓武漢病毒擴散至全世界的責任反而被世人忽視了。在臨近總統大選的最後一年,他才以反共為選舉主題,因為他感覺到大多數美國選民對中共的所謂戰狼式外交極為厭惡。

正如東京大學教授松田康博所說:美國對中共態度有結構性轉變,因為已是 跨黨派共識、 職業官員,智庫專家亦意見一致。他認為川普 連反共都不是。他只有私心, 對他有利時甚至可以擁抱中共。松田康博教授的這個觀察與眾多認識川普的親人及前下屬是一致的。例如,川普前國家安全顧問博爾頓(John Bolton)在他的書”The Room where it happened: A White House Memoir”就指出: 川普唯一指導原則(THE ONLY GUIDEING PRINCIPLE)就是他自己的利益。川普隨時背信棄義。

舉一個例子,一位網友指出”二○一八年底川普突然下令美軍自敘利亞完全撤兵,置幾萬庫爾德(Kurdish)軍民生死於不顧,讓他們曝露在土耳其的屠刀之下。而這些庫爾德人與美軍共同作戰,是消滅 ISIS 的最大功臣。一旦沒用,立即被川普遺棄,絲毫不顧國際道義。美國國防部長Jim Mattis 和美國駐伊拉克特派專員 Brett McGurk 都看不過眼,為了這事而辭職抗議。”

另一個例子是他對副總統彭斯的辱駡,連同樣一向忠心於川普的前美國駐聯合國大使NIKKIE HALEY也忍不住指出川普對彭斯太不厚道了,並說:”我們不應該跟着他走”。

最後,筆者想引上述網友的如下評論:”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香港人、中國民運、法輪功等把凡是反對川普的都當做“敵人”,認為他們是親共,一定要反對到底,于是,突然間多了許多“敵人”﹕美國民主黨、共和黨不支持川普的議員、大部份的傳媒、Facebook、Twitter  ….,… 這幾年川普得罪太多人了,反對他的人有親共的,但大多數是與親共無關。把所有反對川普的人都標籤為“親共”、“媚共”而強烈斥責、攻擊,那麼,還有什麼人可以幫助中國民主人權﹖不是等于自廢武功嗎﹖  美國民主黨現在比較左傾,但是民主黨內還有許多反共的人士。絕不是一些人說民主黨已被共產黨“控制”。。。大家要面對“川普已Game Over”的現實。我們要研究以後四年,如何和民主黨政府打好關係,遊說和影響美政府繼續反共,這才是當務之急。” (筆者附: 被川普支持者咒罵的偑洛西就是其中一位民主黨人,她是美國國會參眾議員中最早最堅定反共的一位,在一九八九天安門屠殺後,她在國會提出法案確保當年在美國四萬多名大陸來的留學生不會被遺返到中國,因為他們很多在美國都参加了支持天安門學生的示威活動。後來,她在訪華期間,特別離開代表團,帶了花圈及展示抗議標語到天安門廣場悼念死難的學生們。)

二○二一年三月十七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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