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议报

众所周知,望儿成龙,望女成凤是中国无数家庭都无比渴望的美好愿望。和西方发达国家教育理念不一样的地方是,中国家庭把下一代子女出人头地看做是超出一切的头等大事,为此,不惜倾尽所有,无论是时间、金钱还是精力。其中,所谓的“学区房”便是一大中国特色,为了让子女出人头地,就读最优秀的学校,便是其中一条必然的选项。

把时间推移到1977年,当时的中国刚刚走出“文革”的阴影,改变个人命运的唯一途径就是参加高考,于是,无数人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补习,依靠知识改变了命运。显然,这样的成功是可以复制的。因为,高考从制度上基本消灭了“走后门”,而大学生由于数量稀少,毕业后,很快就能成为所在单位的骨干,很快就能得到提拔和晋升。尤其是第一批参加高考者,有的甚至在后来当上了国家领导人,至于地方领导人,更是不计其数。可以说,当年的大学生,是无愧于“时代的娇子”称号的。这种相对公平的竞争机制,也使得中国社会各行各业能够进入一个良性循环发展的阶段,加快了中国前进步伐,很快就修复了十年浩乱所带来的伤害。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时代的发展,人们惊讶的发现,上大学忽然变得不是那么的重要,许多寒窗十年的学子,好不容易读完大学,迎接他们的工作却是送外卖、超市收银、网吧网管、宾馆门童、小区保安、房屋中介、乃至工厂流水线的操作工。总而言之,不要说是“时代的娇子”,能不被社会抛弃,不被大众说是废物,就已经是万幸。其中最典型的就是“7万硕士送外卖”这条新闻,虽然现在证实,这条新闻有夸大成分,但还是说明高学历不再是人生成功的绝对保证,当初所谓考上大学就能改变命运的游戏规则,彻底失效。

也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之下,谷爱凌横空出世。我们首先当然要祝贺谷爱凌能够代表中国在冬季奥运会上取得金牌,但是,如果仔细分析,谷爱凌的成功并不简单,她的背后,到底蕴藏着什么东西呢?

第一当然就是她的异域背景了。谷爱凌出生在美国,从小接受美国教育,美国是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也是目前为止最强大的国家,人家的强大,靠的就是人才的强大,而人才的强大,必然是教育体制的成功。谷爱凌从小接受美国式的教育,这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和广大中国学生完全不对等的起跑线上面了。说白了,至少要领先中国内地学生两三圈,当我们还在零起点的时候,谷爱凌就已经在前面几公里处出发了。

那么,谷爱凌凭什么能一出生就站在远离我们好几公里的地方?仔细查看她的家族简历,就能发现,她的母亲也并不简单,北大毕业,美国斯坦福大学留学,后成为风险投资机构的董事长,妥妥的人生赢家一枚。而再往前翻,她母亲的母亲,是国家交通运输部的高级工程师,这样的身份,在中国同样算的上是很不错的成功职业。这就是说,谷爱凌从姥姥这一代开始,就有了很好的物质基础,然后通过三代时间的累积,这才造就了更加出众的谷爱凌。

我们都知道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富不过三代”。但很显然,这句话在如今的中国富人群体里,不说完全失效,至少很大一部分比例失效了。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当今的中国富人很多或自身留学于海外,或长期游弋于海外,或与外国人接触交往频繁,具备了穷人根本曾有的国际视野,眼光因此变得更加长远,对下一代的教育更是呈现出现代化、国际化的特征。所谓的溺爱、纨绔、败家,其实只存在于媒体恶意的想象,大多数富二代、富三代其实比普通人更刻苦,更努力。这样的例子有许多,譬如赌王何鸿燊的儿子何猷君,不但毕业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而且还是一名数学精英。而他的麻省理工学院史上最年轻的金融硕士可不是拿钱买的,是他自己花费了无数心血考取的。

同样,谷爱凌三岁就开始练习滑雪,其中所吃的苦,是常人完全不可想象的。最近,网络非常流行的一个词汇就是“躺平”。寓意什么都不干,在家睡大觉。这种生活方式,当然很舒服,但实际上,也意味着你放弃了努力,放弃了人生搏击的机会。假如谷爱凌因为妈妈有钱,因为美国生活的优越,也学着躺平,那她能取得如此的成功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谷爱凌的成功还在于我们的国家需要她成功。众所周知,谷爱凌虽然讲着一口流利的汉语,但她本身却是中美混血儿。这样的一种身份,不管对于中国还是美国,都能被轻易接受。中国并不缺世界冠军,谷爱凌拿到世界冠军意义能比女足拿亚洲冠军更有意义吗?我看也不见得,滑雪说到底是一项小众运动,又或者说是一项有钱人的运动,对于大多数穷人来说,可望而不可及,根本不会像足球、排球或者乒乓球那般,产生巨大的轰动效应。但为什么这一次格外喧嚣、格外热闹呢?说白了,就是谷爱凌身上还具有其他奥运冠军所不具备的政治价值。对于美国人来说,谷爱凌代表了中国,而对于中国人来说,谷爱凌又代表了美国。代表中国,谷爱凌能够向美国政府讲述“中国故事”,代表美国,谷爱凌能向中国政府伸出和平的橄榄枝。说到底,媒体炒作谷爱凌,和当年炒作“乒乓外交”本质上是一样的。那就是希望能够在当前的僵硬局面下,让中美双方的关系得以缓和。

至于谷爱凌身上的经济价值,那就更不用说了,几十个代言已经到手,年收入妥妥的过了亿。她母亲做了一辈子的风投行业,现在看来,最成功的的还是培养了自己的女儿,由此可见,投资自己最熟悉的项目才最稳妥这句话,还真没有说错。一位母亲还能不熟悉自己的女儿吗?

通过谷爱凌的成功,我们还能发现,无论是体育界还是娱乐圈亦或者所谓的体制内,这些成功者的上一代,大多数也是成功者。阶层固化,成为当今中国社会不争的事实。富人更富,穷人更穷,成为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这种两极分化,以前往往被认为是资本主国家才会有的现象,在当今中国,成为了常态。这就难怪中国政府在2021年推出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意见》的文件,显然,进一步推动“共同富裕”已经成为执政党最主要的工作目标。

然而,中国现行的经济体制,并不是一个完全纯正的市场经济体制,政府在其间起着关键性的作用,权力在其间掌握着关键资源。说白了,顶级阶层已经通过自己的人脉、权力、资源,把所有的普通人有可能上升的通道,全部堵死。甚至,连中产阶级都无法逾越过来。在这样的一种背景之下,普通人要想取得成功,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当个人怎么努力都无法实现人生价值,过上美好生活,只能眼看着富二代乃至富三代春风得意、笑看人世间繁华的时候,这个社会必然会陷入一种苦闷,最终会怎样?我想这里就不用多说。历史早已经说明过这一切。

2022年2月13日于株洲家中

作者简介:刘淼,网名方展博,自由写作者,现居湖南株洲。

作者告读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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